凯183:瑞安诗歌中的“旧调新论”_诗歌论文

凯183:瑞安诗歌中的“旧调新论”_诗歌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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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诗人凯·瑞安(Kay Ryan,1945- )凭其独特的游戏诗歌在当代美国诗歌多元并存的局面中脱颖而出,于2008-2010年间两度荣膺桂冠诗人的称号。瑞安是美国历史上以公开的女同性恋者身份,获选为国家桂冠诗人的第一人。她崇尚诗歌是一种高级娱乐,善于从陈词滥调的习语中汲取创作的灵感。习语是在日常生活中容易被人忽视的一种奇特事物。它富有诗意并蕴含人类神秘的经验,是一种转移了的空间,或者说是一种隐喻的地方。但它被瑞安精心编织在诗歌中且加以时代韵律的演奏,立刻散发出老调新谈的游戏异彩。在瑞安看来,习语是来自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是形形色色的生活经验的产物,具有完整而独特的意义。习语镶嵌在瑞安的诗歌中反映了当代知识分子的思维方式和生存的计谋与策略,也是诗人构建游戏诗学的重要元素。

       一、习语的游戏空间:日常生活

       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Hans-Georg Gadamer)认为游戏是人类生活的一种基本职能,是生命存在的自我表现(34-35)。游戏体现了一种近乎绝对自由的精神。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在《文之悦》(The Pleasure of Text)中指出游戏文本能给予人摆脱束缚后的自由感和快慰。瑞安与伽达默尔、巴特的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妙。她认为诗歌创作是一种高级娱乐游戏。2009年10月,她发起了“心之悦诗歌”(“Poetry for the Mind's Joy”)①项目,倡议诗歌文本的游戏性。而习语在瑞安的游戏诗歌中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习语是日常生活中普通老百姓生产活动和生活经历的结果。日常生活是人们每天所做、所想、所感觉的事物。它是一种普通文化的场所,也是瑞安诗歌习语的游戏生存空间。

       瑞安偏好安静,常静静地待在家里或骑着自行车细细品味日常生活中的愉悦游戏。在诗歌中其着重描写日常生活中游戏瞬间的美丽,找寻游戏美学的艺术维度。兹举《一只猫/一个未来》(“A CAT/A FUTURE”)为例:

       猫随时

       可以决定

       拉上眼后的

       百叶帘,

       而凝视

       中的一切没有

       改变,但猫已

       不在那里。同样

       未来可以关闭:

       但它仍在那里,

       没有丝毫的无礼。(11)②

       有关猫眼睛的习语比较常见。如:“掩耳盗铃;猫闭眼偷吃奶油”(The cat shuts its eyes when stealing cream.);“猫也可看国王;小人物也有相应的权利”(cat may look at a king)。猫是世界上最为常见的宠物之一。与一般人的观察视角不同,诗人从猫的生活习性游戏般地跳跃到了“未来”,赋予未来新的思想维度。未来如同猫的凝视,看似百叶窗可以随时拉上拉下,掌控一切。“而凝视/中的一切没有/改变,但猫已/不在那里”。未来看似可以掌握,但未来的容貌似乎永远无法知道。这里的猫具有了更深层次的哲理意蕴。在瑞安看来,日常生活现场是生活最本真的实在,是一种自身具有目的性的存在方式,生活的意义就是体味其中呈现的丰富感性和实现其感性满足。人类需要通过理性逻辑去分析和认知世界并从中得出客观真理,应该通过活生生的个体的灵性去感受生活世界,呵护和体验日常生活中那些能证实生命存在的细节与点滴、琐屑与片断、感性与美感等游戏审美元素。这与列斐伏尔(Henri Lefebvre)的思想颇为相似:让日常生活成为艺术品。

       与诗人艾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玛丽安娜·穆尔(Marianne Moore)等相似,瑞安也倾向于描写日常生活,挖掘和表现其中蕴藏的不同美丽。细心的读者会发现瑞安诗歌中的日常生活混合着一种熵的场景。兹举《苦药》(“Bitter Pill”)为例:

       一粒苦药

       不需要

       吞下去

       才有药效。只需

       读药瓶上

       你的名字

       就有作用。

       仿佛有

       某种抗

       安慰剂效用。

       仿佛自我

       被毁掉。(13)

       诗歌的标题令人联想到习语“吞下苦果”(bitter pill to swallow),表示难以接受的苦事。这里以药丸为例引发了一种生活的痛楚。苦涩的药丸,不管是否吞下,只要读到药瓶上的说明书,药丸的苦味已是一种深深的痛楚潜入心房。如同济慈《夜莺颂》(“Ode to Nightingale”)中的发话者喝了毒酒一样,心在痛!这种痛楚又令人想起瑞安恬淡寡欲的生活。诗人被称为“现代隐士”,常常远离繁华的城市生活,在自己有限的空间思考和体会生活的意义。或许,科技发达带来的喧闹生活对于诗人来说就是一剂苦药。科技就像一粒苦涩的药丸,它可以治愈生活中的一些“疾病”。但是药三分毒,“仿佛自我/渴望/被毁掉”。诗中的自我或指人类。今天的人们用倍增的速度和心态去苛求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但热力学第二定律中的熵定律表明,能量只能不可逆转地沿着一个方向转化,即对人类来说是一种从可利用的到不可利用的状态,从有效的到无效的状态转化。这种无效能量已从人们那里不可挽回地失去了,尽管它现在并未湮灭。熵就是这种不能再被转化做功的能量的总和。熵的增加就意味着有效能量的减少。当熵达到最大值,一切能量差别均趋向于零,所有可能的有用能量消耗一空,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将是永恒的死寂。也就是说,宇宙正无可挽回地走向死亡。过分追求物质和能源,只会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这才是人生游戏的一剂终极苦药!

       诗人对日常生活的描写反映了时代的脉动——宏大叙事消解,日常生活回归人们的视野中心。战后,实用主义的意识形态在人们生活中一步步建构,文学的审美意识悄悄地发生了变化。传统的高雅、严肃和纯粹色彩的文学正渐渐被日常生活文学所替代。理查德·罗蒂(Richard Rorty)说过:“永远不会有一首最终的诗歌。”(319)人们不再苦寻终极和完美的事物,转而关心此在。把持当下已经成为当代哲学的主旨。列斐伏尔认为:“日常生活是欲望与需要、严肃与轻浮、自然与文化、公共与私人之间的结合点和冲突点。”(转引自吴宁173)“日常生活绝非只是社会生活中那卑微烦琐的一面,它同时也是社会活动与创造性的汇聚地和策源地。”(Lefebvre 19)日常生活蕴含超常的惊人活力与无限的游戏创造能量。它是人生存的领域,也是习语的生存空间。离开日常生活,习语就不存在。

       瑞安用诗歌的形式展现了习语游戏空间——日常生活的璀璨,构筑“心之悦诗歌”大厦,意欲从永恒轮回的日常生活深处发现历史的无穷希望与可能性,寻找人类的希望。

       二、习语陈述:游戏和诡计的空间

       习语是人类文化语言中的一个特殊组成部分,是伴随历史的转移而可以转移的东西,是被定义保留在语言领域的人类宝藏。因为唯有可转移的东西才具有可论述性。远古的习语与人类最初的言语行为有关。对话者在交流或商议的特殊情境中运用言语行为实现并占有语言而攫取一定的话语权,进而主宰历史也造就了历史。习语讲述着人类的智慧,而习语中蕴含的“神奇”的故事也为后来者提供了在未来可以运用于生活的策略和战术。或许,这是瑞安选择习语内容作为诗歌主题的一个重要计谋。米歇尔·德·塞托(Michel de Certeau)说:“日常生活中布满奇迹,与作家或艺术家的作品一样令人惊叹……没有特定的名字,各种各样的语言引起了瞬息即逝的欢乐,这些欢乐出现、消失、再出现。”(247-48)习语往往因为其惯常性被人无视,在追求典雅、传统曲高和寡的诗歌中,习语常被处理为当然缺席。而文学是一种螺旋式的发展。语言在文本中扮演着一种进与退、来与去的角色,轮流被吸引。被忽视而带有奇迹的习语被瑞安捡起,堂而皇之成了其游戏诗歌的一个重要“赌注”。

       在萨拉·费伊(Sarah Fay)的采访中,瑞安答道:“我经常思考一些陈词滥调的事情……当我想写点东西的时候,这些喻义丰富的老生常谈就会开启我的思绪之门。”(Fay 58)瑞安善于从平凡的日常生活中读出游戏般的“陌生”,从平淡的事件引发戏剧化的新意。如《石灰光》(“Lime Light”):

       人不能靠

       石光灯工作

       满满一碗

       就摆放在

       臂弯处

       发出的

       一片不祥之光

       厨房的桌面上

       水果贩子

       整个摇摇欲坠的

       金字塔

       怎比得上

       白天的光亮。(15)

       石灰在高温下可以发出强烈的白光。在电灯没有发明之前,剧院的舞台脚光常采用石灰光照明,由此而成为聚光灯的代名词。习语“在石光灯下”(in the lime light)表示“站在聚光灯圈里”、“引人注目”。诗篇的伊始告诫世人不能靠石灰光工作。但接下来叙述者没有直接说明原因,与读者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带着读者进入了厨房的私密空间。这时叙述和传说扮演着同样的角色。它们在从日常竞赛中隔离出来的神奇的、过去的、渊源的空间中展开。叙述又像是一次旅行,穿越时间抵达现代人的日常生活空间。置换了空间的石灰光不再是绚丽舞台之光。而是生活中的不详之光。石灰光又令人想到了“磷光现象”之鬼火传说。一碗石灰光发出的光如同水果垒起的摇摇欲坠的金字塔。无法与天然的日光相比,石灰光是一种不正常的光,所折射的是一种不正常的生活。传统的习语“在石灰光下”暗示着今日引人注目的明星生活的空虚和无聊。这首诗是瑞安诗歌主题书写奇妙方式的典型,她常让一些陈词滥调的习语镶嵌在一些旅行的文本中,拾取一份冷静和智慧。习语成了日常生活过程中的一个“神话”,是某个不成形时期的分离之物,但又被分解、组合成各种不同的愉悦,肢解为记忆和连续的知识。正如巴特所言:“文本构筑在无法追根寻源的、无从考据的文间引语,属事用典,回声和各种文化语汇之上。由此呈纷纭多义状。它所呼唤的不是什么真谛,而是碎拆。……文本的指向是一种和乌托邦境界类似的性快感的体验。”(Barthes 7-8)

       《石灰光》也渗透了瑞安对诗歌创作的探索。当代美国的诗坛被高度学院化的氛围笼罩,往届的桂冠诗人几乎都是“诗人—文学教授”型的人物,他们是诗人兼大学文学创作等课程的主讲教授。而瑞安从未参加过创作班的学习,也未讲授文学写作之类的课程。她只是加州的马林学院(College of Matin)的兼职“矫正英语”教师,是纽约艺术圈的局外人。诗人在《局外人的艺术》(“Outsider Art”)中批判了一群所谓的艺术家。他们的创作过程只是一道道工艺流程,其艺术的感知力和创作力完全被预定的工序限定。而瑞安式的局外人是指一群不拘泥于体制、捍卫艺术的特立独行的作家。瑞安常以局外人的身份自居,过着平静、深居简出、类似自我放逐的生活。她与当前创作团体的明星般生活保持一定的距离。《克利兰夫实话报》(The Plain Dealer[Cleveland])评道:“瑞安诗歌有趣而创意独特。其与心灵对话的方式与当代诸多诗歌截然不同。凯·瑞安执着地探寻自我表现和无情蜉蝣的存在意义。”③蜉蝣,同“蜉蝤”。成虫不取食,寿命极短,只能存活数小时,多则几天,故有朝生暮死之说。它的昆虫名ephemeron/ephemera是亚里士多德给起的,意思是“短促”,寓指人生的短暂。瑞安深知要成为布鲁姆式的“强健诗人”(the strong poet)④,必须在短暂的生命中独守一份特性和孤独,守望自己内心的情感世界,拒绝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任何一个团体,反对程序化、同质化的创作模式,追寻自己独特的写作风格而实现自我解放。“从19世纪开始的自我解放使艺术家不是立足于一个团体之中,而是为自己造出一个团体,甚至他本身就是一个团体,由此带来一切与这种状况相适应的多样性。”(伽达默尔8)瑞安曾声明:“我想通过诗歌而赢得逝者的尊敬。”(qtd.in Bawer 147)“一个人必须拥有自己的空间。而所有的事情在密谋着关闭这个空间。作家与写作协会的年会(AWP)让我窒息,关闭了我的空间。”(Ryan,Awp 344)瑞安不愿被流行的学院派诗歌同化,意图寻找一种诗歌形式:倡议以游戏诗歌新的形式去刷新旧有的诗歌形式,摆脱传统的理性思维对创作的全方位的垄断,反抗诗歌在校园里的重复循环。瑞安试图探求当代美国诗坛多元情势下一个卓越而独特的声音,体现了一个自由知识分子边缘化的“改革使命”意识,用孤独和疏远的痛苦经历开启对知识分子的潜能和使命的自我理解。独立知识分子的独特见解和理解力赋予了他们对生活的更真实、更权威的把握。

       瑞安对习语的启用,在一定程度上是对欧洲文化精髓的一种承继。中世纪作家,喜欢在文本和传统的词语中注入新的东西。其精妙的步骤使许许多多的差异渗透进作为模型的权威写作当中,但这些作家的游戏并不遵守传统文本的法则所规定的限制。这些诗学的诡计,穿越了几个世纪之后,在瑞安诗歌的创作中保留着自身,而瑞安敏捷地利用习语及其他手法对其的使用。正如伽达默尔所言:

       现代艺术当然并不只是与前者[传统艺术]相对抗,它也从中获得自己的力量和冲动。……我们的日常生活就是由过去和将来的同时性造成的一个持续不断的进步。能够如此携带着向将来开放的视野和不可重复的过去而前进,恰是我们称为“精神”的东西的本质。……记忆和回忆把过去的艺术和我们的艺术传统接纳下来,这种活动与运用闻所未闻的反形式的形式来尝试新的实验的勇敢的精神,是同样的精神活动。(12-13)

       瑞安尝试用习语来唤醒人们对过去的记忆,又在回忆中调试新的实验。如此,当代艺术的碎片形式和传统艺术的语言形式联结在一种更深刻的延续性中,象征着人们的艺术感受的一种回复。习语被打上了印记,它们向人们展示了陈述过程的烙印;也表征了社会的历史真实性。在这个历史真实性之中,表现的系统和生产的方式似乎不再仅仅作为规范性的框架,而是作为诗歌使用者的操纵的工具和策略出现。

       三、习语哲理的娱乐:一种游戏的逻辑

       巴特认为“阅读的快乐显然源自断裂”(Barthes 13)。间断具有色情的意味,间断性的阅读能给人带来快乐。布鲁姆说:“瑞安的作品看似简单却是一幅幅精美的艺术作品。其看待历史的自然视角类似于爱默生和狄金森。这使我明白诗歌的间断性阅读也会得到相应的回报。”⑤快乐所需要的是断层,是中断,是风蚀。而习语就是风蚀的结果,是一种出现损失的语言。正是这种语言才能给人带来一种迷醉的感觉,引发出种种的哲理娱乐。在《扶梯》(“Carrying a Ladder”)中,诗歌借用古老的话题“梯子”展开:“我们总是/时刻扛着/一架扶梯,但它/是隐形的。”(1-4)隐形的梯子使人联想到了一幅漫画《十字架》。其实,每个人每天都背负着各种各样的十字架在艰难前行。它也许是学习,是工作,是情感,是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但正是这些构成了人类存在的理由和价值。而诗中的梯子如同漫画中的十字架,是人生的一种负荷,但它可以使你:

       得到够不着的

       苹果。仿佛

       你有法子爬出

       和歉意。(17-21)

       借助梯子的力量,你可跨越生活中的一道道鸿沟,包括危险和歉意。可见,真正的快乐源自挑战后的结果,世上的某些黑暗、痛苦和孤独只有自己去穿越和经历才能体会到酣畅淋漓的愉悦!瑞安常从老生常谈的话题中游戏般析出新的寓意。如《鸡窝》(“Home to Roost”)、《狗腿》(“Dogleg”)、《云》(“Cloud”)等。这些诗歌看似平淡、诙谐,但探索的是人内心深处的严肃话题。诗人洞悉习语是从历史背景中提炼出来的资料,在特殊的时间、地点和竞争环境中排除了说话者的运作,是一定历史的产物。而这种无法根除的东西将通过定义保留在一定的领域里,从而赋予了习语以特权。习语是人类可以最简便地在一定的场所中截取、记录、传达和论述的世间之物,是扎根于人类的智慧。然而,习语不能与历史情境分开,人们无法根除的习语通过诗歌蕴含的故事反映了某个空间、规则、分类等共时组织中所有可能事物中的一系列联系。这个日常的历史真实性在使用中的意义迁移(变义或美化)同样也丰富了依照形势运作的主体(行动者和创造者),而这些构成了他们每日生活的网络,所到之处的缺席不断萦绕人们的生活。而人类,带着这些习语与数千种存在的组合联系的痕迹开始畅想。正如瑞安所言:“当我在观众面前朗诵诗歌时总是招来许多笑声,但我告诫他们这是一个漂亮礼物,当你带回家时就会发现礼物变得令人惊骇。我无法忍受作品太严肃,但并不意味着我的诗歌不严肃。”(qtd.in Fay 51)如《零赌注》(“Nothing Ventured”):

       没有东西以整块形式存在

       能捆扎成包。

       所以,如你不想投注

       这事不是随便一说,

       它是那笔大赌注。

       你难道不奇怪

       人们怎么会

       把时间和空间的

       库储都认为无所谓?

       他们将怎样抽干

       那些巨型水罐

       直到底部露出淤泥和蝾螈

       还想让人家感恩?(13)

       习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Nothing ventured,nothing gained)指不经历艰苦的冒险,就不能取得真知。而诗歌中的冒险是指恣意浪费时间和空间的行为。“冒险者”最后得到的“真知”是蝾螈。蝾螈因其形象凶猛、丑陋,皮肤有毒,又好夜间活动,往往被喻为黑暗之魂。诗人启用“赌注”习语时偷换了看问题的视角,从而使古老的习语获得新生,具有新的含义:最大的冒险就是对时间和空间的挥霍。又如《诱饵山羊》(“Bait Goat”):

       放出一个字

       像放出一只诱饵山羊

       然后等待

       另外七只

       到近前来。

       不过要小心:

       成群的涌来

       会把你的字

       挤走。(10)

       从题目来看,诗歌似乎要讲述古老的诱饵山羊故事,但叙述者却在寻找一种文字:“放出一个字……然后等待/另外七个。”(10)“7”在西方是一个神圣而又充满神秘色彩的数字,它对西方文化乃至整个世界的文化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比如有“希腊七贤”、“七大主教”、“七宗罪”等等。而诗歌叙述者诙谐地引申为“七只羊”,突出诱饵山羊的“生产力”。把文字比作诱饵羊,牵出语言文字膨胀的威力。文字的降临带来了无穷尽语言游戏的降临,揭示语言幻化的乌托邦。如此哲理性的娱乐诗歌在瑞安的作品中比比皆是,如《鲨鱼的牙齿》(“Sharks’ Teeth”)《时间的边缘》(“The Edges of Time”)等。这些习语看似老套、迂腐,但内容寄寓深远,令人同味无穷,浮想联翩。通过这些习语瑞安游戏地传达了特殊的场景、事物以及现象,继而引发对普遍性的沉思。这有点像海明威的小说那样,表面看似简单、具有一种“骗人的朴素”以及“冰山”下的厚重。

       总之,瑞安诗歌中的习语反映了时代审美准则的变化和游戏精神:平凡的日常生活中蕴含游戏的无穷能量。诗人对历史、社会、人生等诸多方面的思考折射出其构建诗歌主体的焦虑、担当和策略,凸显了当代知识分子在美国主流文化圈外寻求自己独特艺术话语的生存状态和心理特征。同时,诗人通过习语的意指体系来表现日常生活追求快乐和自由的游戏审美旨趣。其游戏文本的探索,也为当今地球上遭受生活困扰的人们提供了一些新的精神指导。

       注解:

       ①“心之悦诗歌”项目是瑞安针对当前美国风行的学院派诗歌发起的项目。她希冀由此能引起美国国内大学对诗歌游戏性的关注。

       ②本文诗歌均选自瑞安的《尼亚加拉河》、《瑞安诗歌精选集》和《象岩》三部诗集。如译文未注明译者则为作者翻译。

       ③参见《瑞安诗歌精选集》的封底评语。

       ④“强健诗人”出自哈罗德·布鲁姆(Harold Bloom)的《影响的焦虑》(The Anxiety of Influence),布鲁姆认为强健的诗人是以坚忍不拔的毅力向威名显赫的前辈进行至死不休挑战的诗坛主将,其诗歌风格独特。

       ⑤参见《象岩》的封底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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