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源异流: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对黑格尔哲学的不同批判论文

同源异流: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对黑格尔哲学的不同批判论文

同源异流: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对黑格尔哲学的不同批判

文/李 娉

摘要: 黑格尔是横亘在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面前的一座思想高峰,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都从批判黑格尔哲学开始各自的哲学变革,但他们批判的角度却截然不同。马克思着重批判了黑格尔的抽象思辨思维方式和政治哲学,颠倒了被黑格尔错置的观念与现实的关系,确立了历史唯物主义;克尔凯郭尔着重批判了黑格尔的思辨哲学体系、历史哲学和宗教哲学,倾注对个体生命的独特体验,开启了存在主义思潮。探讨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对黑格尔哲学的不同批判,不仅能深化对他们与黑格尔复杂关系的认识,而且能更直观地呈现后黑格尔时期哲学的发展状况,同时启发我们思考哲学生产与思想演化的复杂性。

关键词: 马克思;克尔凯郭尔;黑格尔

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是19世纪的两位伟大哲学家,他们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哲学成就,马克思是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克尔凯郭尔被奉为存在主义的鼻祖,都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虽然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确立的哲学风格与哲学形态迥然相异,但是追溯二者思想的形成与发展,可以发现他们有着相同的理论前提与思想资源,即黑格尔哲学。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都受到黑格尔哲学的很大影响,都是从批判黑格尔哲学开始建构各自的哲学思想。卡尔·洛维特指出:“由马克思把黑格尔的绝对精神哲学改造为马克思主义,克尔凯郭尔则将其改造为存在主义。”[1]探讨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对黑格尔哲学的不同批判,不仅能深化对他们与黑格尔复杂关系的认识,而且能更直观地展现后黑格尔时期哲学的发展状况,同时启发我们思考哲学生产与思想演化的复杂性。

一 共同的批判对象:黑格尔哲学

黑格尔是德国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他构建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哲学体系。黑格尔的哲学体系在生前获得了非常大的影响。他成了当时欧洲哲学研究重镇柏林的灵魂人物,拥有了一批忠实的追随者,形成了一个颇为庞大的黑格尔主义流派。人们大多将黑格尔的哲学体系看作真理的化身,认为在黑格尔那里哲学达到了顶峰。黑格尔全集的编辑者之一甘斯曾说:“哲学现在已经达到圆满的境界,人们认为它的发展只是根据它的题材按以往已经这样明确表示过的方式进行有创见的工作而已。”[2]黑格尔还与上流社会建立了广泛的联系,取得了普鲁士国家的支持,登上了官方哲学的宝座。

就在黑格尔达到人生巅峰的时候,他却不幸染疾身亡。在黑格尔去世的时候,他的哲学正处于德国哲学讨论的前沿。到马克思读大学的时候,黑格尔的影响在德国仍然非常强大。在教授马克思的老师中,有的就是黑格尔的信徒与学生。马克思起初对黑格尔的哲学并没有很大的兴趣,认为黑格尔的哲学充满了离奇古怪的调子。1837年马克思从头到尾通读了黑格尔及其大多数学生的著作,他称赞黑格尔的哲学是“思想的海洋”。马克思还与青年黑格尔派成员建立起了密切的关系。青年黑格尔派成员积极参与到当时德国的宗教、政治讨论中,试图从他们的老师黑格尔那里发展出革命的、批判的观点。但是,在马克思看来,青年黑格尔派根本没有超越他们的老师黑格尔,仍然是在黑格尔哲学的思维影响下进行虚假的批判。随着思想的发展与对社会现实的接触,马克思日益认识到必须要对黑格尔哲学进行彻底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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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尔凯郭尔虽然是丹麦人,但是当时的丹麦主要受德国文化的影响。克尔凯郭尔在哥本哈根读大学期间,黑格尔主义在德国思想界的统治正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同时黑格尔学派内部的争论和分裂也越来越明显了。德国的黑格尔学派分裂为左翼和右翼并发生了激烈的争论,这一事态的发展在丹麦也得到了反映。施特劳斯的《耶稣传》和《基督教信仰》、费尔巴哈的《基督教的本质》很快被介绍到丹麦。在青年时期,克尔凯郭尔深受黑格尔影响,并一度服膺于黑格尔哲学,他的硕士学位论文《论反讽概念》就是在黑格尔的影响下完成的。在这部书中克尔凯郭尔说:“只要有了黑格尔(谢天谢地),人就站住了脚跟,我可以心平意静地由此出发,离开本题,瞧瞧有没有什么个别的事物值得注意,然后无论是否找到了任何东西,又可以心平意静地回来。”[3]他还多次用“学识渊博”“伟大”“罕有”等词汇来表示对黑格尔的赞叹。19世纪40年代,克尔凯郭尔游学柏林,听了1841年谢林被召到柏林开展的旨在清除黑格尔主义影响的讲座,在同一个课堂里,听讲座的还有瑞士人布克哈特、恩格斯以及无政府主义者巴枯宁。[4]随着思想的发展,克尔凯郭尔越来越不满于黑格尔哲学,展开了对黑格尔哲学的激烈批判。

黑格尔哲学是横亘在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面前的一座思想高峰,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共同处于黑格尔留下的哲学遗产中。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都对黑格尔哲学进行了批判,但是他们批判的角度却截然不同。

二 马克思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

马克思与黑格尔有着难解难分的复杂关系,马克思的思维方式受到黑格尔的很大影响。在马克思看来,黑格尔的哲学是有着根本缺陷的辉煌成果。马克思对黑格尔哲学的不满主要表现在两方面:第一,对黑格尔抽象思辨思维方式的不满;第二,对黑格尔国家哲学和法哲学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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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克尔凯郭尔:《论反讽概念》,汤晨溪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第1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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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322页。

与黑格尔不同,马克思从现实的人出发,把人视为处于一定历史阶段、一定社会关系下的现实的人。对马克思来说,人的异化是真实的,异化有宗教异化、政治异化、经济异化等,人对异化的克服需要实际的行动。在马克思看来,经济异化是最根本的,是其他形式的异化的基础。马克思认为具有根本意义的是经济,而不是精神。思想、精神等只是经济——物质的反映。马克思像黑格尔一样重视历史,但是马克思理解的历史不是绝对精神的发展史,而是经济的历史、劳动的历史。正是“经济生活中的质的变化把历史变成一个永远前进的不可逆的过程”。[12]马克思认为人类历史经过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未来必将走向共产主义社会。在马克思看来,不同社会形态的过渡是由经济变革引起的,代表了一种质的飞跃。这些质的飞跃的发生是辩证的,即前一个阶段被后一个更高阶段所“否定”和“扬弃”。虽然马克思受到了黑格尔辩证法的很大影响,但是又对其做了根本的改造。他说:“我的辩证方法,从根本上来说,不仅和黑格尔的辩证方法不同,而且和它截然相反。在黑格尔看来,思维过程,即甚至被他在观念这一名称下转化为独立主体的思维过程,是现实事物的创造主,而现实事物只是思维过程的外部表现。我的看法则相反,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13]马克思颠倒了被黑格尔错误对待的观念与现实的关系,指明观念来源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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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解构了黑格尔在市民社会与现代国家之间所做的调和。马克思指出市民社会决定国家,国家本质上是维护现代市民社会的。只有从根本上瓦解现代市民社会,才能彻底解决特殊利益与普遍利益的矛盾。而要想彻底瓦解市民社会,就必须诉诸于无产阶级革命。马克思认为,只有现代无产阶级才能代表全社会,她的解放同时也是社会的普遍解放。在这个过程中,哲学应当发挥改造现实的实践作用,充当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武器。马克思说:“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14]他还说:“哲学把无产阶级当作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思想的闪电一旦彻底击中这块素朴的人民园地,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这个解放的头脑是哲学,它的心脏是无产阶级。”[15]马克思通过突出哲学的现实性与实践性而超越了黑格尔。在马克思看来,哲学必须面向真正的现实,在实践的层面上解决问题。

19 Practice and exploration of establishing blood purification training center with PPP (Public Private Partnership) model

三 克尔凯郭尔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

克尔凯郭尔的哲学思想是在与黑格尔哲学的斗争中形成的,他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与对时代的批判紧密相关。克尔凯郭尔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主要集中在以下几点:第一,对黑格尔思辨哲学体系的不满;第二,对黑格尔历史哲学的不满;第三,对黑格尔宗教哲学的不满。

克尔凯郭尔批判黑格尔的思辨哲学体系不能面向真正的现实。克尔凯郭尔对黑格尔包罗万象的哲学体系十分反感。他讽刺体系的制造者建造了华丽无比的巨大宫殿,自己却不住在里面,而是至多居住在宫殿旁边的屋棚里。在克尔凯郭尔看来,就体系而言,一个逻辑的体系是可能的,一个存在的体系则是不可能的,因为存在与生命紧密相关。他说:“对上帝来说,生命本身是一个体系;然而对任何存在的心灵来说,它不可能是一个体系。体系和终结是彼此呼应的,然而生命本身却正相反。……存在是将生命与体系分离开来,而体系作为终结恰恰是要将二者联结起来。”[16]克尔凯郭尔认为黑格尔的哲学体系只是一场发生在思维领域的运动,是一种“纯思维”与“抽象的思想”,他用思维统摄存在,存在变成了“纯存在”,而不是个体的真实实存。在克尔凯郭尔看来,从黑格尔的逻辑体系不可能过渡到对现实实存的认识,因为它完全没有触及单个的个体。

克尔凯郭尔批判黑格尔的历史哲学抹杀个体。黑格尔将世界历史理解为“绝对精神”“理性”的自我展开与自我实现,个人在黑格尔的历史观中不具有重要性,而只是服从“世界理性”“绝对精神”的工具,只是达到世界历史目的的手段。克尔凯郭尔批判黑格尔的世界历史观把一个个独特的个体取消了,将“个体”混同于“类”“世代”,以“我们”的口吻代表全人类发言。他讽刺说:“当一个人发现每个街头流浪儿都以‘我们’自称时,人们终究能意识到做一个特殊的个体是更有价值的。当一个人看到每个住地下室的业主都能玩代表全人类的游戏时,人们最终还是能认识到做一个简单而单纯的人比玩拉帮结派的游戏更有意义。当一个地下室的业主以代表人类自称时,人们都会觉得他可笑;然而当世界上最伟大的思想家也玩这种将个人混同于人类的游戏时,也是同样可笑的,尽管公平地来说人们必须对其才能与学识报以敬意。”[17]在克尔凯郭尔看来,黑格尔的历史观对整个时代风气都有很坏的影响。人们更喜欢过集体生活,集体观念统治着人们的意识,人们总是说着“我们”“我们的时代”“19世纪”,却惟独不真正关注“我自己”本身。人们害怕成为一个独特的个体,迫不及待地冲进人群,这就好比“在沙漠行走的旅行者因为害怕野兽和强盗而要结队而行”。克尔凯郭尔批评黑格尔说:“(思辨哲学家)作为旁观者以世界历史的轻蔑瞥着世世代代的剧目,就像大海中的鲱鱼群:单个的一个鲱鱼是不值一提的。旁观者麻木地盯着森林中的树木,然而他看到的只有森林,而不是一颗一颗的树。在世界历史体系的上演中,只有人类和国家扮演着角色,单个的个体却微不足道。”[18]在克尔凯郭尔看来,黑格尔的历史观不重视个体、抹杀个人自由,使个人受制于必然性。

克尔凯郭尔批判黑格尔的宗教哲学歪曲了基督教。黑格尔的宗教哲学试图弥合理性与宗教、知识与信仰的对立,他把宗教理解为“精神自我认识的一种样式”,[19]将宗教与哲学都视为精神自我认识、自我规定的场所,认为对上帝的信仰就表现为对上帝的认识,这认识同时也表现为上帝在人身上所实现的自我认识。黑格尔还抬高伦理世界的地位,认为宗教应当看到国家是它的理念的实现、是精神在尘世的呈现,基督徒必须融入以国家为最高伦理的伦理生活中。克尔凯郭尔认为,黑格尔的宗教哲学对当时基督教的堕落与衰颓难辞其咎,使得整个时代都以一种客观的知识论态度对待基督教。克尔凯郭尔指出,即使往日那些对基督教再刻薄不过的种种非难,在指认基督教是什么方面也还是比较诚实的,而“黑格尔最危险之处在于他篡改基督教——以使它和他的哲学相一致”。[20]在克尔凯郭尔看来,黑格尔的所有构想都局限于“纯思”,他把基督教哲学化与科学化,而忽视了真正的基督教是关乎个体生存激情的。黑格尔不仅没有看到这种激情,更坏的在于他要以哲学去挽救神学,“神学痛苦地坐在哲学的窗边,巴望着哲学的惠顾,向哲学大献殷勤”。[21]对于黑格尔在基督教与世俗国家之间所做的调和,克尔凯郭尔也非常愤慨。在克尔凯郭尔看来,基督教之所以名存实亡,就在于它与世界、国家混同起来了,做一名基督徒与做一名公民似乎没有两样。

在克尔凯郭尔看来,黑格尔的哲学不仅自身有着根本的缺陷,而且还对时代产生了很坏的影响。出于对黑格尔哲学的反叛,克尔凯郭尔将其全部精力都倾注到个体身上,给予个体以至高无上的地位,认为人的高贵之处就在于人的个体性。克尔凯郭尔对西方哲学中的“存在”概念给予新解,认为只有个体的人才能被称为“存在”,这开启了后世的存在主义思潮。克尔凯郭尔认为最大的现实就是个体的生存,生存充满了矛盾、斗争、选择。克尔凯郭尔提出了人生道路的三种生存方式,即美学的、伦理的和宗教的。[22]在他看来,任何一个现实的个体都必须在这三种生存方式中做出选择,选择是个体不可逃避的责任。克尔凯郭尔要挽救被黑格尔哲学败坏了的基督教。在克尔凯郭尔看来,基督教本质上是关乎个体生命激情的,其核心在于承认上帝存在并且去信仰上帝。克尔凯郭尔把基督教信仰理解为一种悖谬,认为不能从理性上去认识上帝,人与上帝之间存在着绝对的差异。克尔凯郭尔指出,虽然基督教已经有1800年的历史,但是这并不能证明基督教的真理性。克尔凯郭尔提出了“主观真理论”,认为“真理即主观性”。真理就是在无限的激情中把握的一种客观的不确定性。克尔凯郭尔发起了对包括教会、教义、牧师等在内的一切外在权威与组织的批判,指出对上帝的信仰只在于单个的个体与上帝的直接沟通。克尔凯郭尔通过强调人的个体性、主观性而超越了黑格尔。在克尔凯郭尔看来,哲学应当关注单个个体的生存抉择,应当为个体的生命存在提供依据。

③在开始学习阅读或识字的阶段,阅读很容易走神,可能需要手指帮忙才能顺利地开始阅读,并且在开始阅读很长时间以后还是不能摆脱这种习惯。

四 总结性评论

西方传统哲学发展到黑格尔那里,既走向了胜利,也走向了终结。伽达默尔说:“我们西方文明的这一独特形式(指西方传统形而上学),在黑格尔那里得到了胜利完成,并走到了它的终点。”[23]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从对黑格尔的批判中赋予西方哲学以新的出路。他们都希望哲学面向真正的现实,这在马克思那里是“现实的个人”的社会经济实存;在克尔凯郭尔那里则是“每个个体”的此在生存。马克思希望哲学冲破体系的外壳,发挥改造世界的作用;克尔凯郭尔则使哲学成了叩问个体生命体验和确立个人生活方式的生存哲学,指导个体的生存。

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代表了对待黑格尔哲学的两种不同反应,这两种不同反应都有其合理性,都看到了黑格尔哲学的一些根本性弱点。但具体来说,又有所不同。马克思对黑格尔不是简单的拒斥和否定,而是吸收和改造了黑格尔哲学中有价值的内容。马克思承认黑格尔辩证法有其积极意义,继承了黑格尔宽广的社会、历史视野。马克思是在继承的基础上改造黑格尔哲学,去掉了其中的神秘保守成分,确立了历史唯物主义。克尔凯郭尔对黑格尔则主要是叛离。他另辟蹊径走了一条与黑格尔完全不同的道路,但同时把黑格尔哲学中有价值的内容也一同否定了,完全走向了孤独个体自身,用全部精力来体味个体人生。

59岁的魏银仓是河北武安人,1997年在家乡开始从商,他创办的中兴汽修厂曾是当地最大的汽修厂。2004年,魏银仓南下广东,借房地产项目在珠海打下商业根基。

[1]卡尔·洛维特:《从黑格尔到尼采》,李秋零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第二版序言。

注释:

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对黑格尔的两种不同批判路向导致了两种不同的哲学形态,产生了两种不同的哲学效应。马克思创立了马克思主义,克尔凯郭尔开启了存在主义思潮。这启发我们思考哲学生产与思想演化的复杂性。哲学生产是一项充满个人色彩和个性特征的活动,伟大的哲学家都是独树一帜的,即使面对相同的批判对象和学术传统,不同的哲学家也能从中做出完全不同的回应。这些不同的回应体现了哲学家个人的独特性。“人们常说,哲学从来不会与某位大哲学家无关。”[24]黑格尔作为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影响了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两个截然不同的后来者,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对黑格尔哲学的不同回应构成了思想演化进程中的变革与创新,丰富了人类思想史。

当时龚正银非常激动,隔着柜台深深地给陈艳鞠了一躬。他当时在心里发誓:“等我打工挣了钱,一定会回来还这30元话费。”

[2]戴维·麦克莱伦:《青年黑格尔派与马克思》,夏威仪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年,第2页。

马克思批判黑格尔的抽象思辨思维方式颠倒了观念与现实的关系。黑格尔哲学的一大特点是绝对唯心主义的观念论,他认为宇宙精神或绝对精神是世界的本源或本体,世界是绝对精神的理性筹划。马克思指出黑格尔的《哲学全书》以逻辑学,即纯粹的思辨开始,而以绝对知识,即自我意识的、理解自身的哲学或绝对的抽象精神结束。整部《哲学全书》就是哲学精神的自我展开、自我对象化;而哲学精神又不过是在它的自我异化内通过思维理解即抽象地理解自身的、异化了的宇宙精神。马克思认为黑格尔的哲学体系具有双重错误。首先,黑格尔对财富、国家权力等做了抽象的理解,把这些真实的事物想象为思维中的存在。其次,黑格尔把人设定为自我意识,用自我意识的异化代替真实的异化。这一点在黑格尔的哲学诞生地《精神现象学》中表现得最为明显。马克思说:“在《现象学》中出现的异化的各种不同形式,不过是意识和自我意识的不同形式。”[5]“人的本质的全部异化不过是自我意识的异化。”[6]黑格尔的抽象思辨思维把一切对立及其运动,都转化为发生在思想中的对立和运动。按照这种思维方式,“全部外化历史和外化的全部消除,不过是抽象的、绝对的思维的生产史,即逻辑的思辨的思维的生产史”。[7]人对于已成为对象的而且是异己对象的占有,就“不过是那种在意识中、在纯思维中即在抽象中发生的占有,是对这些作为思想和思想运动的对象的占有”。[8]《精神现象学》的最后成果无非就是抽象思维的运动,即纯思想的辩证法。马克思认为辩证法虽然提供了关于发展变化的一般规律,但是在黑格尔那里被神秘化了,成了发生在哲学家头脑中的活动。黑格尔虽然非常重视历史,但是历史在黑格尔那里不是真实发生的人类历史,而是思维的历史。“人类的历史变成了抽象的东西的历史,因而对现实的人说来,也就是变成了人类的彼岸精神的历史。”[9]马克思批判黑格尔对历史过程的理解是抽象的、逻辑的和思辨的。

[4]汤姆·罗克摩尔:《黑格尔:之前和之后》,柯小刚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216页。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319页。

马克思批判黑格尔国家哲学和法哲学的神秘性与保守性。黑格尔政治哲学的深刻之处在于他区分了市民社会与国家。黑格尔的市民社会特指个人通过经济活动追求个人利益的私人领域,他感受到了现代社会中市民社会与国家的分离,以及由此造成的特殊利益与普遍利益的二元冲突。黑格尔的政治哲学意在解决这种二元对立,达到市民社会与国家的统一。为此,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中设计了一套现代国家权力体系,包括:王权、行政权和立法权。与之对应黑格尔分别主张“君主立宪制”“官僚政治”和“等级制国会”。马克思认为黑格尔将君主制作为理想的国家制度是彻头彻尾的神秘主义和完完全全的颠倒。在马克思看来,主体应该是现实的人,王权或抽象的国家应该是宾语。人民才是国家的内容和基础,君主身上所体现的主权只不过是人民的主权。马克思主张民主制。他说:“民主制是君主制的真理,君主制却不是民主制的真理。”[10]马克思认为黑格尔以官僚政治来调和市民社会与国家的尝试必然是失败的。同业公会与官僚政治不可能达到同一,因为它们代表的利益各不相同。马克思说:“在真正的国家中,问题不在于每个市民是否有献身于作为特殊等级的普遍等级的可能性,而在于这一等级是否有能力成为真正普遍的等级,即成为一切市民的等级。”[11]马克思还批判了黑格尔的等级制国会设想,指出在现代社会,私人等级作为市民社会等级,代表的只是私人利益,不可能成为普遍的政治等级。马克思认为:在现实中“私人利益才是各等级的普遍事务,而普遍事务并不是各等级的私人利益”,妄图以各等级来代表普遍利益只能是自欺欺人和自相矛盾。

艾灸组患者产后出血发生率为4.00%,对照组患者产后出血发生率为14.00%(P<0.05);艾灸组患者用药后2h出血量、用药后24h出血量明显低于对照组患者(P<0.05),其详细情况见表2.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318页。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318页。

[9]《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292页。

[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39页。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65页。

2.1 三组患者手术相关指标的比较 三组患者手术时间、术中出血量、手术费用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其中,鼻窦开放组和上颌窦根治组手术时间长于球囊扩张组(P<0.01),术中出血量大于球囊扩张组(P<0.01),手术费用低于球囊扩张组(P<0.01)。见表1。

[12]奎纳尔·希尔贝克、尼尔斯·吉列尔:《西方哲学史:从古希腊到当下》,童世骏、郁振华、刘进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年,第452页。

[1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22页。

[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207页。

[1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214页。

[16]S.Kierkegaard,Concluding Unscientific Postscript to the Philosophical Crumbs , edited and translated by Alastair Hannay, Cambridge,UK 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9,p.100.

[17]S.Kierkegaard,Concluding Unscientific Postscript to the Philosophical Crumbs , p.106.

[18]S.Kierkegaard,Concluding Unscientific Postscript to the Philosophical Crumbs , p.133.

[19]查尔斯·泰勒:《黑格尔》,张国清、朱进东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 09年,第659页。

[20]《克尔凯郭尔日记选》,晏可佳、姚蓓琴译,上海: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第121页。

[21]克尔凯郭尔:《恐惧与颤栗》,一谌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98年,第28页。

课程考核以思辨能力考核为主,即通过适当增加主观题来考察学生对解题思路和方法的掌握程度,提倡采用开放式答案,鼓励学生结合自己的专业来阐述观点。此外,学习是动态发展的,不能仅凭期末考试一锤定音,因此,要准确反映学生真实的学习效果,需构建以过程性评价为基准的多元化综合评价体系。

[22]美学的生存方式沉迷感官欲望,追求即时享乐,生命缺乏连续性和终极性,最终摆脱不了空虚和绝望。伦理的生存方式信奉理性与自律原则,个人融入社会生活中,履行社会所要求的普遍义务与责任,但是伦理的生存方式无法解释生命的非理性、偶然性、独特性,使个体屈服于普遍性,仍然摆脱不了绝望。宗教的生存方式是单个个体直接面对上帝,以最大的激情去信仰上帝,只有这样才能克服虚无与绝望而相信永恒与不朽。

[23]伽达默尔:《科学时代的理性》,薛华等译,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8年,第46页。

[24]汤姆·罗克摩尔:《黑格尔:之前和之后》,第199页。

中图分类号: B8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0138(2019)02-0027-06

基金项目: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与教育宣传协同创新中心”阶段性成果;北京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扬帆资助计划”专项课题“中国梦凝聚社会共识研究”(JGWXJCYF201604);北京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青年社科人才资助项目“五大发展理念与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2017QNRC02)

作者简介: 李娉,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哲学博士,北京市,100875。

责任编辑 顾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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