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好容易”与“好不容易”
王慧娣
(安徽大学文学院， 安徽 合肥 230039)
[摘 要] “好容易”与“好不容易”是日常交流中频繁使用的短语，并且这两者表示一样的意思——“很不容易”。本文将从认知、逻辑以及构式上分析一下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
[关键词] 好容易；好不容易；认知；逻辑；构式
一、“好容易”与“好不容易”同义现象
“好容易”与“好不容易”是我们日常口语中经常使用的短语，但是我们发现，这两者经常表达一样的意思。比如以下例句(均出自CCL语料库)：
例1.真的是没时间去想其它的，好容易有点时间还想什么？
例2.桂昌宗在街头转了二三十分钟，好容易买了一袋冰块，赶紧回到医院。
图9是更新150条数据存在不一致性的情况，没有对应删除的数据有26条，不更新，有125条更新后的数据存在不一致性，白色的柱状图表示有90条数据修复后更新，35条数据不执行插入操作。
党的十八大以来，司法体制改革在法院、检察院的设置上做足大文章，在司法领域树立一个个标杆、建起一块块试验田，为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承担起司法机关应有的使命担当。
例3.将士们拼死拼活，好容易把他们捉住，怎么轻易把他们放走呢？
例4.小辈整年劳动，好容易挣了一点粮食布帛，却被他们的父兄胡乱花费了。
对相应的研究过程进行检验发现，结果显示符合构建模型的要求，此外，利用A-MOS17.0将理论转化为具体的结构模型。通过该种方式进行产业扶贫影响的探究，看扶贫参与人员是否对产业扶贫有间接的影响。
我们发现例句11—14中的“好容易”均表示“很容易”的意思，这与我们上面所说的相悖。关于这一点，吴娴[2]296-297有过分析：“‘好容易’和‘好不容易’只有在作句子状语的时候，二者才是同义的。”(这里不包括“好容易”/“好不容易”+光杆动词)在此基础上，吴文还进行了进一步的分析：“认为在含有‘好容易’或‘好不容易’修饰的结构中，必须有表示某种行为或动态的结果的意义，形式上往往是‘动+到’、‘动+了’或动词带有结果补语等，有时动词本身带有行为的结果的成分，如‘打倒’‘说清’‘打败’‘战胜’等。在这样的句法限制下，‘好容易’与‘好不容易’才可以同义。”同样的观点，赵帮华、邓林玲[3]44-45也有过阐述：“否定意义的‘好(不)容易 + VP’短语，‘VP’都是表示动作的词语短语，并且该短语中常含有‘到’‘了’等字，表示动作已经完成或达到某种状态。即使没有‘到’‘了’等字，动词本身也具有表示某种结果的含义。”通过我们对语料的分析，我们赞同这种观点，即“好容易”与“好不容易”只有在作状语且后接成分是表示动作或行为有某种结果时，两者才具有相同的意义——“很不容易”。
(1)失重实验。实验所用N80碳钢试片尺寸为30 mm×15 mm×3 mm，模拟地层水溶液通高纯CO2除氧，使溶液中CO2饱和，在模拟现场最苛刻工况(60℃、CO2分压4 MPa)的条件下进行静态高温高压釜挂片实验72 h。腐蚀速率按式(3)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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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7.他四处奔走，好不容易筹集到组建银行所需的3万美元。
例8.弓弦就像古藤那么粗，一个人根本拽不住，几个大小伙子好不容易才从坑里把弓抬出来。
柔性垂直防渗技术是一种采用高密度聚乙烯（HDPE）膜作为防渗材料，基于将简易垃圾填埋场已经产生或可能产生的污染物控制在限制范围内的新型高效垂直防渗屏障系统，其最终目标是实现污染源的隔离与控制，实现生态环境的修复。
例9.债主们好不容易一批又一批被劝走了。
这里，我们不讨论“好不容易”为什么表示“很不容易”，从已有研究来看，对于“好不容易”表示“很不容易”的原因是羡余否定这一点被广泛认同，所以我们主要从认知、逻辑和构式的角度来分析一下“好容易”表示“很不容易”的原因。
我们对比这些句子就可以发现，这十个例句均表示的是施事者很不容易去做某事。同时，在《现代汉语八百词》[1]中也指出：“好容易”与“好不容易”都表示否定，表示“很不容易”。
同时，在语料中我们也能发现不同于上面所述的例子，如(均出自CCL语料库、BCC语料库)：
例11.少数人说好容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说好不容易。
例12.是熟人，好容易管教，我便到这长辈家来磕头作揖称学生了。
例13.马伯乐主张贴得高一点儿，会计主张贴得低一点儿，贴得低人家好容易看见。
例14.你真说得好容易。你哪知道罪受不够的人，寻短见死了，到地狱里去还是要受罪。
例5.我们好容易在关外站稳脚跟，哪能轻易放弃！
优越的地理位置、丰富的草地资源、独特的藏羊品种，孕育了优质的藏羊肉。藏羊肉具有蛋白质含量高、脂肪含量低、矿物质丰富等特点,其氨基酸种类齐全,接近FAO模式，是公认的健康食品[6]。
二、“好容易”与“好不容易”同义现象原因分析
对于“好容易”与“好不容易”在特定情况下同义这一现象，我们已经确定并且给出了理论分析。那么，这两者为什么会在特定情况下同义呢？若按照语言的经济性原则，怎么会出现表示同一个意思的结构呢？
吴娴、赵帮华、邓林玲分别对这个现象进行过分析，吴娴认为，“好容易”表示“很不容易”是“好”的反语用法语法化的结果，而“好不容易”表示“很不容易”则运用了羡余否定的理论[2]296-297。赵帮华、邓林玲则认为“好容易 + VP”构式的否定义来源于构式压制，让“好”字的强调作用虚化，“好不容易 + VP”构式中的“不”字是羡余标记，不会让构式产生双重否定的效应[3]44-45。我们可以看出，对于“好不容易”表示“很不容易”的原因是羡余否定这一点是被广泛赞同的，但是对于“好容易”表示“很不容易”的原因分析却出现了偏差。
例10.我们好不容易征服了南中，为什么不派官吏来，反倒仍旧让这些头领管呢？
(一)认知的角度
从认知上看，我们可以看出，在“好(不)容易 + VP”的结构中，VP都是表示“希望发生的事”。如：
例17.这个镇的全体教师已有7个月没领到工资，好容易盼到手，却有近一半是国库券。
例16.老汉一辈子受苦，好容易到了晚年才盖了6间大瓦房。
例15.王赣骏花了10年心血准备的实验，好容易盼到了今天，眼看要功亏一篑，心情十分焦急。
“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当房子恢复其本来的居住属性，住宅设计意识再苏醒。现代生活不仅仅是物质生活的富足，还代表着技术进步与文化融合带来的全新生活理念。从宜家、无印良品到“好好住”，越来越多的家居品牌在扩张市场的同时，也把设计理念、生活方式等带给国人。
例18.这两天好容易把《亨利四世》译完，精神疲惫不堪。
例19.记者好容易才挤进车厢,站稳了脚跟。
在例15中，“王赣骏的实验到达今天的水平”是被希望发生的；例16中，“老汉晚年盖了6间瓦房”是被希望发生的；后几个例子也是同理。再看这些句子后面所述，我们可以看出都是表达了“达到希望发生的事后身心疲惫等”或是“因这些希望发生的事会被破坏而有惊讶、焦急等情绪”，这些内容只能反映出为了达到希望发生的事是费尽心力的，是不容易的。这就使“好容易”如果是表达“很容易”的意思，则不符语义，句子前后矛盾，从而句子不成立。
(二)逻辑的角度
针对“好容易”如果是表达“很容易”的意思，句子会前后矛盾的现象，我们也可以从逻辑的角度去分析一下。我们将“达到希望发生的事后身心疲惫等”或“因这些希望发生的事会被破坏而有惊讶、焦急等情绪”设为“p”,将“希望发生的事”设为“q”将“为了达到希望发生的事是费尽心力的，是不容易的”设为“r”。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如果“达到希望发生的事后身心疲惫等”或“因这些希望发生的事会被破坏而有惊讶、焦急等情绪”，那么“这件事就是希望发生的事”，从而“为了达到希望发生的事是费尽心力的，是不容易的”，即如果p，那么q，从而r。所以，p、q、r之间应该是蕴含的复式，即(p→q)→r。关于蕴含关系，它的真值表如图1：
式中Ci为工件Ji的完工时间。表1所示为一个FJSP实例，共有4个工件和3台机器。以工件J1为例进行说明，工件J1的加工过程包括3道具有顺序约束的工序，加工路线为O11→O12→O13，每道工序可能有多台可以选择的机器进行加工，如工序O11有M1、M2和M3共3台机器可以选择，对应的加工时间分别为3、4和4，工序O11只能选择其中一台机器进行加工，如表1所示，当工序O11选择机器M3进行加工时，对应的加工时间为4，其他工件以此类推。
圆通的网点布局根据市场需求而定，在嘉兴，网点分布较小且较为稀疏，分布在在嘉善、平湖、桐乡、海宁、海盐和秀洲五个地区。网点数量少，一个网点支撑着很大一片服务范围，网点的人员、设备和信息存在较多重叠的区域，资源不能得到充分有效的利用。而农村这种经济和交通网络都不发达的地区，业务量小，派送距离大，对于快递企业来说派送花费的时间长，成本高，利润少，因此农村中基本上没有网点的设置，很多人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就近的城镇取件。
图1
从对句子的分析我们可以知道，p、q、(p→q)→r的真值分别为真。那么我们就可以分析如图2：
例6.我活了下来，好不容易上到岸上，把进到胃里的海水全部吐了出来，清醒了一会儿。
图2
已知p为真，q为真，那么p→q为真；又已知(p→q)→r为真，那么根据真值表来看，r必然为真。由此，也可推断出“好容易”在做状语且后接成分是表示动作或行为有某种结果时表示“很不容易”的意思。
(三)构式的角度
从构式上来看，我们认为“好容易”是一个构式，这一点不同于赵帮华、邓林玲把“好容易+VP”看成一个构式。从已有的关于“好+adj”的语料来看，“好”均表示“很、非常”，例如(均出自BCC语料库)：
例20.他喃喃地赞美道："好美丽的月夜。
例21.好香的茶，味道鲜爽，味中有香，香中带甜。
例22.茶清见林藕初口中含着樱桃，失声吐出："好大的风！"
例23.好重的金子！足有两磅。
例24.车总是闪闪发光,所到之处人们无不夸奖说"噢——好漂亮的车啊"。
混凝土浇筑工艺在高速公路桥梁建设高敦施工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混凝土浇筑需具备一定的施工经验，由专业的技术人员负责，施工人员应严格按照相关指标进行浇筑，能准确把握混凝土浇筑中易出现的问题。技术人员要与后场管理人员保持联系，对出现的异常问题及时调整。
所以，“好+adj”这个结构在一般情况下都是“好”作为副词“很、非常”修饰后面的adj。然而，这个结构变成“好容易”时，当它做状语且后接成分是表示动作或行为有某种结果的动词性短语，意思就会变成“很不容易”。De Swart[4]也曾指出:“(压制是)句法上和词法上看不见的,它是由需要解决(语义)冲突引起的,取决于因隐性句法环境须作另样解释的机制。”从这一定义可见,压制主要指当词汇义与结构义发生“语义冲突”或两者“误配”或“不兼容”时,此时潜在性句法环境就会产生一个“压制因子”,它会对词汇义产生强制性影响,即当两者产生冲突时,解释者常须根据构式义对词语义做出“另样解释”或“不同解释”,以能使两者相互适应或协同，从而就可获得对词组和分句的合理解读。”我们上文分析过，从认知上看，“好容易”必须表示“好不容易”的意思，这正是因句法环境而必须做出的另样解释。“好+adj”表示“很、非常”的构式义与“很不容易”发生冲突，这时就根据句子的前后意思和句法环境产生一个“压制因子”，使“好”不再表示“很、非常”的意思。
我们之所以没有采用赵帮华、邓林玲的观点去把“好容易+VP”看成一个构式，是因为我们认为“好容易”这个结构需要分为“好+容易”，若分析“好容易”的意义变化，也应该从“好+adj”的结构中入手。
三、结语
综上所述，“好容易”与“好不容易”同义是有一定条件的，即“好容易”与“好不容易”只有在作状语且后接成分是表示动作或行为有某种结果时，两者才具有相同的意义——“很不容易”。这个现象可以从认知、逻辑、构式三个方面找到原因。关于“好容易”与“好不容易”，一直是语言学家研究的热点，并且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挖掘。
[参 考 文 献]
[1]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256-259.
[2]吴娴.“好容易”与“好不容易”[J].安徽文学,2009，(1):296-297.
[3]赵帮华,邓林玲.“好(不)容易+VP”构式的否定概念化机制[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7,(1):44-45.
[4]De Swart,H.Aspect Shift and Coercion[J].Natural Language and Linguistic Theory,1998，(16)：347-385.
[作者简介] 王慧娣(1995-),女，安徽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汉语言文字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 H109.4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8- 5823( 2019) 07- 0086- 02
[收稿日期] 2019- 04- 15
[责任编辑：白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