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康兄弟的神秘与兄弟关系考证_嵇康论文

济康兄弟的神秘与兄弟关系考证_嵇康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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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本文试图对嵇康研究中长期被忽视而又客观存在的嵇康兄弟之谜作出破解,并进而对嵇康兄弟关系进行细致考辨。文章认为,嵇康当排行老三,有两位哥哥。嵇康长兄因较平庸或史料散佚,今已无从确知其名。由于嵇康出生不久父亲即已亡故,长兄以“半父”身份与母亲共同担负了抚育嵇康的重任,对嵇康的人格形成和整个人生的影响最大。他于嵇康38岁或稍前时间谢世。嵇喜为嵇康二兄。他与嵇康年龄差距不是很大,并且关系较为淡薄,对嵇康的生活与思想影响不大。他在嵇康死后,直到晋初仍然在世。由此,文章论定,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幽愤诗》、《思亲诗》之“兄”系特指,都特指长兄。《思亲诗》写作时间与《与山巨源绝交书》相近,系为长兄与母亲而作。

在嵇康研究中,有两个互有关联的问题令人因惑不已:嵇康究竟有兄弟几人?嵇康与他哥哥的关系究竟如何?这两个问题解决与否,直接影响到对嵇康身世的研究和对他《与山巨源绝交书》、《幽愤诗》、《思亲诗》等诗文的解读。本文谨提出自己不成熟的看法,以就教于方家。

嵇康究竟有兄弟几人?史家都只提及他有一位哥哥,就是嵇喜。根据《晋书》本传的记载,嵇康“早孤”。嵇康在《幽愤诗》中也自述他“少遭不造”,“哀茕靡识,越在襁褓”。《三国志·魏志》卷二十一《王粲传》注说:“案《嵇氏谱》,康父昭字子远,督军粮,治书侍御史”。可知当康父嵇昭死时,嵇康尚处于襁褓之中,对丧父之哀还浑然不解。这样看来,似乎嵇康只有哥哥嵇喜和他兄弟两人。但是,从嵇康字叔夜来看,嵇康排行当为老三。根据伯仲叔季的命字规律,嵇康应有两位哥哥。那么,是否除嵇喜外,嵇康还有一位哥哥呢?答案是肯定的。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中提到:“吾新失母兄之欢,意常冤切”。他的《思亲诗》也为“嗟母兄兮永潜藏”而作。陆侃如先生《中古文学系年》定《与山巨源绝交书》的写作时间在魏景元二年,嵇康时年38岁。可知他有一位哥哥在他38岁时或稍前的时间,已经去世。这位哥哥显然不是指嵇喜。因为,《世说新语·雅量第六》注引《文士传》提到:嵇康临死前与兄弟亲族诀别,“康颜色不变,问其兄曰:‘向以琴来不耶’?兄曰:‘以来’。康取调之,为《太平引》,曲成,叹曰:‘《太平引》于今绝矣’。”按嵇康死于景元四年,时年40,当他死时,还有一“兄”在世,此“兄”就不可能是两年前已经亡故之兄,故所指应是嵇喜。这从嵇喜在嵇康死后仍然在世可以证明。《晋书》卷三十八《齐王传》记载,当齐王攸“居文帝丧,哀毁过礼”时,司马嵇喜进谏,齐王攸还曾对左右感叹“嵇司马将令我不忘居丧之节,得存区区之身耳。”按这里所说文帝是指魏大将军司马昭,他死后被晋朝追尊为文帝。司马昭死于咸熙元年,即嵇康被杀后一年。据此可断定嵇喜向齐王攸进谏之事应在嵇康被杀一年后的咸熙元年。此外,《三国志·魏志》卷二十一《王粲传》注引《嵇氏谱》提及嵇喜曾任晋扬州刺史。可知,嵇喜在嵇康死后,直到晋初仍然活着。综上,嵇康有两位哥哥可以无疑。那么,为什么史家都只提及嵇喜,而不谈他的另一位哥哥呢?如前所说,在嵇康38岁或稍前时间,这位哥哥才去世,显然不是因为早夭的缘故。可能的解释只有两个:或嵇康这位哥哥较为平庸,不及康喜有名,故史家不屑提及;或由于有关史料过早散佚,我们无从确切得知嵇康这位哥哥的生平概况了。

嵇康兄弟当为三人之事既已辨明,接踵而来的问题是:在这两位哥哥之中,谁居兄长之位?《与山巨源绝交书》、《幽愤诗》“母兄见骄”、“母兄鞠育”之“兄”,是指这另一位哥哥,还是指嵇喜?或统指二人?嵇康与他两位哥哥的关系如何?由于史料欠缺,我们无法确切证实究竟谁为兄长。但从嵇康的诗文和有关嵇喜的史料以及嵇喜答嵇康之诗等,仍可作出这样的推论:这位我们不能确知其名的嵇康哥哥居兄长之位,嵇喜排行第二。相较而论,这位哥哥与嵇康的关系当更密切。对嵇康的整个人生历程起了关键性影响作用。

根据笔者的考察,除了《赠秀才入军》18首系写给哥哥嵇喜的外,嵇康诗文中提到“兄”字的,有《与山巨源绝交书》、《幽愤诗》和《思亲诗》3篇诗文。从这3篇诗文分析,嵇康所提之“兄”当为特指,特指他的这另一位兄长哥哥。在这3篇诗文中,除《思亲诗》“慈母没兮谁予骄”一句单指母亲外,其余各处全都将“兄”与母亲并称,“兄”对嵇康的功能作用完全与母亲相同。这说明,在嵇康心目中,将“兄”目为近似长辈的角色。如前所论,《思亲诗》毫无疑问是为母亲和这另一位哥哥所写的。诗人痛感母兄的去世,使自己“奄无恃兮孤茕茕,内自悼兮欷失声;思报德兮邈已绝,感鞠育兮情剥裂”。这些内容真实反映出嵇康与“母兄”的关系内涵:一是“母兄”的去世使诗人“无恃”而“孤茕”,因失去依靠、孤立无援而内自伤悼;二是“母兄”对诗人有深厚的“鞠育”之恩;三是诗人有强烈的“报德”之情。为什么“母兄”的去世令已经处于壮年38岁的嵇康竟如此“内自悼”于他的“无恃”与“孤茕”?“母兄”如何“鞠育”于他?他对“鞠育”之情的“报德”属于何种感情?《与山巨源绝交书》和《幽愤诗》正可看作对《思亲诗》内容的补充和具体化。《与山巨源绝交书》强调自己“加少孤露,母兄见骄,不涉经学”;《幽愤诗》追忆“嗟余薄祜,少遭不造;哀茕靡识,越在襁褓。母兄鞠育,有慈无威;恃爱肆妲,不训不师。爰及冠带,冯宠自放;抗心希古,任其所尚”。从这些内容可以看出:第一,由于嵇康尚在襁褓之中父亲就已去世,母与兄共同担负起了父亲的职责,而且因顾念嵇康之“孤露”,以加倍的疼爱“鞠育”他。这位哥哥既已能因小弟“孤露”的缘故而加倍疼爱他,并且与母亲一道担负起父亲的职责,不难想见,他的年龄当与嵇康差距较大。《思亲诗》说:“念畴昔兮母兄在,心遐豫兮寿四海”。嵇康对“母”与“兄”都用了“寿”字,正说明了这一点。按照中国传统伦理观念,除父母外,长兄对整个家庭负有更多的责任和义务。在父亲早逝的情况下,长兄的责任更为重大。俗语“长兄半父”就是形容这种情形的。由于嵇康“早孤”,长兄这种半兄半父的角色特征会显得更加明显。嵇康这位哥哥的行为举措,正与这种长兄形象吻合。此外,嵇康所用“鞠育”一词也体现的是年龄差距较大的长辈与晚辈之间抚育、保护与被抚育、保护的关系内涵,“思报德”更是晚辈要求补偿长辈“鞠育”之情这种心理的外化。嵇康在谈到“鞠育”和对“鞠育”之情的报答时,都将“母兄”并举,说明这位哥哥正是长兄。

第二,由于“早孤”,“母兄”对嵇康特别疼爱,“有慈无威”,嵇康因此而“恃爱肆妲,不训不师”。这种被骄宠情形一直持续到他成年以后:“爰及冠带,冯宠自放,抗心希古,任其所尚”。这一方面对嵇康的人格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使他得以不受儒家经学的束缚,而“托好老庄,贱物贵身,志在守朴,养素全真”(《幽愤诗》),养成了追求个性自由和精神解放的人生品格。另一方面,在这种“鞠育”生活中,嵇康与长兄建立了一种较平常兄长与小弟关系更为密切的亲情关系,对长兄形成了一种特别的依赖感。长兄的这种支柱作用,即使在嵇康成年后也是不可或缺的。当“母兄”在世而“寿四海”时,嵇康因有所归依而内心格外踏实;当“母兄”相继突兀谢世,骄宠骤失,失去精神支柱时,嵇康就倍感孤单,因“奄无恃兮孤茕茕”而“内自悼兮欷失声”了。

第三,正因这位哥哥担当了介于父、兄之间的角色,付出了比一般兄长更多的辛劳与慈爱,“母兄”之爱才在嵇康心目中具有同等的地位,嵇康才将他与母亲并称,视他犹同长辈,而期望报德于他,并因他去世不能报答而追悔不已。

从嵇喜的情况来看,他与长兄角色存在较大差距。嵇喜与嵇康虽一母同胞,他的人生道路却与嵇康迥异。他热衷仕进,奔走于司马氏之门,颇得司马氏赏识,是当时礼法之士中的著名人物。《书钞》六十八《嵇喜集》记载:“晋武为抚军,妙选官属,以喜为功曹”。又四百五王隐《晋书》说:“嵇喜为太仆厩驺,冯陵知其英俊,待以宾友之礼,以状表上。”此外,前引他谄事齐王攸事迹,也表明他对权势十分热衷。正因这样,与嵇康一道“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竹林”人物,普遍反感他。如阮籍就对他赐以“白眼”。《晋书》卷四十九《阮籍传》记载:“籍又能为青白眼,见凡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及嵇喜来吊,籍作白眼,喜不怿而退。”直到“喜弟康闻之,乃斋酒挟琴造焉。籍大悦,乃见青眼”。又据《世说新语·简傲》记载,嵇康朋友辈甚至视嵇喜为他们与嵇康交往的障碍物。嵇喜在嵇康死后为乃弟作传都不忘特意点缀“家世儒学”,与嵇康自称“不涉经学”适成反讽。嵇康赠他18首诗,充分表达自己的人生志趣与理想追求。嵇喜4首答诗则喋喋不休谈论“列仙殉生命,松乔安足齿”;“都邑可优游,何必栖山原。孔父策良驷,不云世路难”。劝嵇康在司马氏当权时代仕进,这与嵇康的思想何等格格不入!可见,嵇喜与嵇康虽为兄弟,实非同志。两人在精神方面,陌路人罢了。正因这样,当嵇康听到哥哥受阮籍羞辱的消息,才特意“斋酒挟琴”,前去做阮籍的“知音”。嵇喜其人其事,与前所举三篇诗文中的“兄”,相差甚远。倘嵇喜为兄长,他对已经成年的嵇康尚且教训以孔孟入世之说,对“早孤”的乃弟怎能做到骄纵而放任他“不涉经学”,使弟弟走向反叛“世教”的道路?他甚至在嵇康死后都不忘以儒学强加于乃弟之《传》,如何能不将他的人生追求施教于嵇康?大约正因两人年龄差距不是太大,嵇喜才不能如兄长那样对小弟具有很强的权威性,他的说教才不能对小弟产生很大影响。另外,嵇康托孤一事也能间接证明嵇喜与嵇康二人关系较为疏远。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对“女年十三,男年八岁,未及成人,况复多病”倍感焦虑,因而有“顾此悢悢,如何可言”的喟叹。《晋书·忠义传》指明“嵇绍……十岁而孤”。嵇康临终前安排后事时,将托孤重任交付山涛,而不是他的亲哥哥嵇喜。《晋书·山涛传》记载:“康后坐事临诛,谓子绍曰:‘巨源在,汝不孤矣’”。这种亲疏颠倒的行为有悖常理,正说明嵇康对山涛的信任远远超过了他的亲哥哥嵇喜。事实也证明嵇康所托得人,对此《晋书》有详细记载,此不赘述。由嵇喜其人其事与嵇康所描述的长兄形象的诸多矛盾之处,以及嵇康托孤的亲疏颠倒,我们可以断定,嵇喜当为嵇康二兄,与嵇康的年龄差距不是很大。

需要指出的是,虽然嵇康与嵇喜无同志之谊,一母同胞之情仍在。二人互有诗作对答,嵇康死时,嵇喜特意为乃弟携来心爱之琴与它诀别。嵇康死后,嵇喜还为他作《传》,称誉乃弟“少有俊才,旷迈不群,高亮任性,不修名誉,宽简有大量”(见前引《王粲传》注)。至于嵇康作《赠秀才从军》的缘由,当与他作《与山巨源绝交书》相类。《世说新语》卷五《栖逸第十八》注引《康别传》:“山巨源为吏部郎,迁散骑常侍,举康,康辞之,并与山绝。岂不识山之不以一官遇己情邪?亦欲标不屈之节,以杜举者之口耳。”借兄弟朋友友于之情,表达自己的政治观念、人生准则和生活理想,正是嵇康创作思维的一大突出特征。《赠秀才入军》亦当作如是观,方能消解嵇康与嵇喜兄弟关系非密,如何作如此热烈亲近之赠诗的疑问。

概括前论如下:(一)嵇康当有两位哥哥,这名字不为我们所知的哥哥居兄长之位,他与母亲一道共同担当了“鞠育”小弟的重任,对小弟的人格形成和整个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嵇康与他友于之情笃厚,充满报德之思。这位兄长于嵇康38岁或稍前时间谢世。(二)嵇喜为嵇康二兄,两人年龄差距不是很大,由于他与嵇康人生道路迥异,两人但有兄弟之情,而无同志之谊,兄弟关系也较平淡,他对嵇康的生活与思想影响不大。他在嵇康死后,直到晋初仍然活着。(三)《与山巨源绝交书》、《幽愤诗》、《思亲诗》所出现之“兄”系特指,都特指他的长兄。《思亲诗》写作时间与《与山巨源绝交书》相近,系为兄长与母亲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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