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加特在丹麦_刹车论文

胡加特在丹麦_刹车论文

呼格雷特在丹麦,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丹麦论文,格雷特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呼格雷特”是丹麦语“幸福”的音译。本文是中国女孩查艾健在丹麦留学一年期间的散记,记叙了她在丹麦看到的别样的风景,也记录了她对“幸福”的独特理解。

就这样走进“童话”

看到丹麦的第一眼,不是侧坐在海边娇羞的美人鱼,也不是耸立在森林里古朴的城堡。这个童话王国留给我的第一印象,竟然是一块酸到让人秀逗的三明治——丹麦超市里最传统的三角形三明治。

坐在人来人往的哥本哈根候机室,我们三个中国学生挤在一起,在啃完了半个三明治之后经讨论确认不是味觉问题。和所谓的道德素质也有斗争过,但最后我们都选择了一边对着志愿者微笑一边攥着包装盒假装吃得心满意足然后扔掉了剩下的三明治。抱着可乐拼命漱口,说话声音从窃窃私语开始提高,旁边淡金发色的捷克女孩好奇地盯着我们看。

原本很对的一切,都渐渐变得不对劲。

一起坐飞机的有两个中国女孩。我们第一次碰头就是在飞机起飞前的四个小时,各自无所事事地站着闲聊看各家爹妈一边精确计算一边动手实验,试图求出箱子的最大容积。拖着箱子自己走进安检的时候蠢蠢欲动的心满是被放出牢笼的欣喜,带着胜利大逃亡的愉悦奔向未知的一切,没有回头多看一眼——这时候的感觉还很对啊。

从候机室到飞机,走过一条安静的长长的通道,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夜色里闪着金属色泽的飞行器,年轻的心早已飞越了亚欧大陆一直飞去地球的那一边。黑发与金发,黄皮肤与白皮肤,中国人与外国人的比例在这短短的一路微妙变化着。默默计算,还有多少个小时后我们就是其他人眼中的“外国人”,这似乎是一种独特的荣耀。

一切都很对的,再顺利不过的旅程。蜷缩在豪华双层飞机的狭小座位里,大声说着对未来的向往;晚上睡着又被冻醒,就迫不及待地查看自己有没有冲出亚洲;拖拉着比自己还重的行李在阿姆斯特丹换机时,一路都东张西望并且很没出息地感慨“真豪华啊”;等找到空无一人的候机室,又开始怀疑是我们找错了登机口,或者这是一架会把我们带入魔幻世界的专机……在那个空荡荡的地方,我们三个相识不超过24小时的朋友,一起看窗外沉睡的黑夜一点点苏醒,色彩明丽的飞机奔跑着然后一架架起飞,匆忙地狼吞虎咽着一切不准带入境的违禁食品,调侃着彼此的语言和未来的家庭。等待是那么漫长,可面对一切的未知,我们就是感觉一切都很对。

很对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漂亮的姐姐举着写有“AFS”的牌子接我们,热情地拥抱我们而我们有些木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帅气的哥哥带我们去机场超市,分配给每个人三明治和可乐;最后和其他国家的AFS交流生坐在一起,坐在人来人往的哥本哈根候机室,好奇地打量周围陌生的一切。

“我是来自捷克的,你们呢?”

坐在边上的女孩主动向我们打招呼时,我们先是集体被外国人搭讪得受宠若惊,随即聚在一起讨论着如何回答。原本很对的一切,就这样一点点变得不对劲。

到底有什么不对呢?只是一块发酸的三明治,一个主动说话的外国人;在这个和中国一样熙攘的机场里并没有太多陌生的元素,可每一个听不懂的句子,每一个不认识的人,空气中每一个新鲜的分子,都在提醒着我,这里不是中国了。

我终于站在丹麦的土地上了。可这个童话般的国度还没有让我看到它的美丽,就让我对它的食物绝望了!

我的“新家”

我的接待家庭是丹麦最普通的家庭之一。大男孩一样可爱的爸爸是工程师,非常具有母性胸怀的温柔的妈妈是律师秘书,两个人在高中相识后一直走到今天,每天早上会一起开车去20多公里外的埃斯比约上班,下午再一起回家。他们没有结婚,但彼此一直相爱,还会经常亲吻,彼此含情脉脉地注视。第一次当着我的面亲吻,吓得我面红耳赤在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之后就习惯了,他们不会在乎身边有其他人的。不结婚是因为离婚手续太麻烦,而丹麦人认为真正相爱的人不需要用结婚这个礼仪来证明自己。

他们有两个女儿,大我四岁的Christina和大我两岁的Charlotte。Christina曾经是这个城市最优秀的学生,以最高分毕业后就读于奥胡斯大学的政治系。Charlotte也有很好的成绩,在我离开丹麦前的一星期毕业,即将入读奥登赛大学学习生物制药。有这么优秀的姐姐,其实我很有压力的。不过大姐已经不在家里住了,只有偶尔放假或者周末时才回来。丹麦的家庭就是这么残酷,孩子成年上大学后一定会离家自己出去住,从此永远地独立。

家里真正的宝贝是狗狗Buster,虽然很傻但是每个人依旧宠爱着它。它最擅长的事就是大摇大摆往你跟前一坐,大眼睛汪汪地盯着你一脸委屈,如果你还无动于衷它就把前爪往你身上一搭,继续用看食物发放机的眼神盯着你——它总是很饿。每晚大家用餐完毕放下刀叉后Buster就活跃起来,委屈地哼哼着,上蹿下跳地提醒你现在是喂食时间。看电视时最好的席位是Buster的,周末出去玩是要带着Buster的,每个人回家后都要跟Buster“问安”的……西方人对狗的喜爱已经超乎我们的想象了,这就很好理解为什么他们会问中国人,你们居然吃狗,而不是你们居然吃猫,居然什么都吃。

家里是独立的大房子,很独特的白色,坐落在两千平方米的花园里,是爸爸和他的朋友们一起搭建的。花园里主要是很大一片草坪,周围是不同的花,而后花园则开辟出来做菜地。家里自种了西红柿、黄瓜、土豆、苹果等一切可以满足基本需求的果蔬。数量不多,其实只是为了好玩罢了。在家里,客厅、餐厅、厨房和书房都是最主要的活动场所,每天晚上大家一起在客厅看电视,或是各自在书房看书。卧室只是睡觉的地方,一张床和两个衣柜,不睡觉的时候是不进去的。家人习惯待在一起,哪怕只是看书,也要在书房里和姐姐面对面坐着,而爸爸则在边上用电脑。这样的习惯在丹麦家庭似乎并不常见,孩子们闭门干着自己的事一整天也不出门是很常见的。我们家果然是特殊的,培养出那么优秀的女儿,总要有些特殊手段的。

校园,让我欢喜让我忧

瓦德是不大的城,出家门后左拐上坡,八百米外就是校园区;若是右拐下坡,就进入市中心商业区。每座丹麦城市都有这样的商业区,以一条步行街的形式存在。

在整个校园区有不同的学校,普通高中、商业学校、技术学校或者小学到高中的过渡。丹麦的学制是九年小学后自由选择愿意接受的教育,人们对孩子的选择一视同仁,没有一定要上高中考大学的概念。有一部分学生会在小学毕业后选择一年制的寄宿学校,在这一年有一门体育运动或者乐器作为专修,我的大姐选择了乐器,而二姐选择了手球。选择高中后要在第一天选择自己的班级,不同班级有不同的主修课,修满学分就能直接上大学相应的专业。不上普通高中的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选择商科、工程或者其他的专业,掌握一门技术之后他们可以直接在社会里找到相应的工作。

在这个贫富差距并不大的国家里,人们已经认为个人的喜好超过了工资高低的诱惑力。

我和二姐在普通高中分别念高二和高三。第一天她把我领去学校,见到那么多人的时候竟然震惊了。丹麦人不多,像我们这样的小城市会让你错觉一座城市都是属于你的,因为看不到其他人。虽然很多条街都铺满了房子,但丹麦人很少有在外面瞎逛的,迷路后都找不到问路的人。

我们的学校坐落在小城尽头,两层半的小红楼,背倚森林,面对的是可以打高尔夫的草地。这所普通高中有七百名左右的学生,每个班不超过30人。我前两个星期跟的班级是典型的文科班,主修文化和政治。

即使只有八百米的距离,我们还是很懒地愿意选择骑车。自行车是丹麦很普遍的交通工具,除了几乎每家都会有车,就是每个人都会有自行车。我们家的车库里堆放着七八辆自行车,却并没有见他们经常用。去俱乐部或者商场,大家还是更乐意开车的。

虽然已经提前告诉他们我比较矮小了,他们给我准备的自行车还是巨大得让我望而生畏,看了半天不敢爬上去。于是去城里的修车人那里租了一辆小型赛车——买车是很贵的。我信誓旦旦地跟他们说我自行车骑得很好呢,虽然在中国我骑车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第一次上路是被爸爸和大姐带去超市参观,一路上被两个人夹在中间还没有掉队,坚持到超市门口后竟然停不下来了,我就驾着似乎没装刹车的自行车一路冲到马路中央然后跳下来。所幸在丹麦,车永远会为自行车和行人停下,在我冲上马路后除了引起三五辆车的堵塞没有其他后果。我不知道为什么刹车竟然失灵了,可惜我的英语差到不会说“刹车”这个词,于是就没告诉他们。

回家的路上他们开始教我刹车,丹麦的刹车居然是用脚来完成的——就是倒着踩踏板。回家后大姐在门口的小路上示范给我看,倒踩踏板车真的会停,于是我又在没出息地感慨,好神奇啊。

第一天去上学还是很新奇的。

高二的课程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一点半,每天三节课,每节课一个半小时。午饭一般自己带面包去学校,而不带面包的师生也可以在学校餐厅购买。丹麦学生也有不少吃货,包里永远都储藏了干粮,除了午餐时间几乎每个课间都会加餐。

第一天是姐姐把我送去班级的,当时大家都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闲聊着等老师来开门——不同的课程在不同的教室,只有老师来开门后才能进去。而等教室门开是相当讨厌的事,一手抱着电脑一手拎着包还要夹着外套是非常痛苦的。

和大家一一握手的时候他们很热情,可惜名字说了一遍之后我一个也没记住。丹麦人的名字不是中国英语书上常见的Tom、Jack或者Bob,有很多是基督教名字,也有很多丹麦独特的带小舌音的名字,即使记得拼写也很难发音。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我的中文名字更难记,所以在丹麦还是用了英文名。何必那么为难人家老外嘛,就算他们念我的中文名我也要反应很久那是在叫我。

第一节课是物理课,虽然事先已经知道普通的丹麦高中是丹麦语授课,坐在教室里还是很惊恐。一个人,坐在完全陌生的语言环境里,就好像盲人站在原野中央,找不到出路。我盯着书上莫名其妙的语言,满心杀气,要把那个当初告诉我丹麦人说英语的混蛋千刀万剐。有时候老师会很热情地告诉我他们在讲什么,可毕竟不可能为我把每个字词都用英语翻译一遍。

两三天后就开始觉得上学越来越不好玩了。虽然只有语言无法沟通一个问题,但是老师上课听不懂,课本看不懂,同学聊天听不懂,每天傻坐在教室里,还能干什么?

丹麦的学生也不是冷漠,但他们很害羞,不好意思主动搭理不会说丹麦语的人;他们也有点懒,想不到要去追溯你的文化,听你的故事。他们普遍年长于我,我也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下课换教室或者领新书时,只要我主动要求就会有人帮忙,但我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一团不透明的空气。他们并不是冷落我或者歧视外国人,有时候也会主动找我聊天,但大多数时候不过彼此礼貌性地笑笑。

上课自然是听不懂的,哲学、社会学、希腊文化或者经济学,有时候呆坐一个半小时也不知道这门是什么课,只要示意老师这节课你来了他就不会管别的。所幸上课可以带电脑,丹麦学生习惯用电脑做笔记或者写作业,虽然我亲爱的中国电脑抵制了学校的丹麦信号让我找不到网络,但还是可以用电脑做很多事的。我不禁同情那些去德国、去法国、那些无法带电脑上课的同学,在学校要怎么活啊。

这时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每个国家的人都像中国人一样,对外国人热情好奇,拼命地想知道不同的肤色和发色后隐藏了什么。

两个星期后我主动要求换了班级,去了理科班,主修物理和化学。

关于“幸福指数”

在丹麦,和国内朋友聊天时会洋洋得意地告诉他们,我一点半就放学了。这是什么样的概念?在我十几年的学生生涯中是幼儿园阶段也不曾享受过的待遇。在国内上学时,一点半刚开始下午的课程吧?朋友们还没结束“为什么你们只上半天课”的疑问,我会更加得意洋洋地告诉他们,我爸妈四点下班后会在五点前准时到家。

在经济和社会形态都已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丹麦,家庭是多么重要的概念。这是一个海盗发家的国家,没有五千年的文化,没有孔子庄子墨子韩非子这样的圣人,没有仁义礼智信的束缚,中国人已经懂得种地和统治时他们还在海边打鱼。于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国家也没有太多“上进心”,不要求全国人民大踏步向前奔。在丹麦人的价值观里,和家人一起吃顿饭,一起看电视,睡觉前互道晚安,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了。

家人待我是极好的,可毕竟是住在陌生的外国人家里,全新的父母,全新的姐姐,全新的生活。一开始难免会不适应。

那时候的抱怨很多,也会晚上在被窝里给中国的朋友发短信。抱怨丹麦为什么这么冷,准备的夏装一件也穿不上;抱怨这里的人为什么这么冷漠,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不考虑我的感受;抱怨这个小城为什么这么偏僻,走在街上就像走在一座空城……行事总是小心翼翼的,不会再任性不会再无理,把心里的感受埋得很深也不敢和周围的人说。不希望他们像对待客人一样对我客客气气,也不希望他们无视我任我自生自灭——要成为一家人是需要时间的。不希望他们担心我,所以每天要强迫自己笑得很开心,难免也会想起“看人脸色”、“寄人篱下”这样的词语。

但是有一天早上吃面包,爸爸看着我抹了半天的黄油也抹不好,先是好奇地问我中国人吃面包不抹黄油吗,然后干脆手把手地教我要用什么样的角度和力度——我忽然意识到拥有这样一个家庭是多么幸福,丹麦并非想象中那么寒冷。虽然我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所知,不拥有什么,也不认识谁,连话都说不好,却可以有一个家庭收留你,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着你,耐心教你去认识一切,照顾着你,不在乎你是16岁或是3岁。第一次说出完整的丹麦语句子,看到爸妈的欣喜,推想16年前我第一次喊“爸爸妈妈”时,那两个人也一定是这样的满心欢喜。

丹麦是一个小小的国家,连幸福也是小小的。早上妈妈会敲门,说着早上好叫我起床;早饭时会被问今天的课程,爸妈上班前我们彼此祝福今天要开心;和姐姐一起上学,偶尔也一起放学然后去遛狗;晚上和爸妈一起做饭,而吃饭的时间会因为每个人训练或者工作的时间而调整,只因为大家认为一起吃晚饭很重要;饭后和爸妈去遛狗,一路上都是说不完的废话。

那个名叫中国的地方开始慢慢变得遥远,偶尔想起曾经的忙碌会觉得不可思议。带来的中文书籍除了第一天晚上在书房一本正经地看了两页,之后除了作为介绍中国的道具就再也没有碰过。我开始接受一种全新的生活模式,简单的,缓慢的。

后来我在网络上看到,丹麦是世界上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度。

标签:;  

胡加特在丹麦_刹车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