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gnon和Lyla,他们在哪里?-原型、类型和典型例子的例子_诗歌论文

Magnon和Lyla,他们在哪里?-原型、类型和典型例子的例子_诗歌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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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拉与马杰侬,这对东方纯情恋人,为爱而狂而死的情侣,在世界文苑中,或许只有西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能与之媲美。歌德在《东西诗集》中数处提到这对情人:“请听着,记住,这六对爱侣……相依为命度生涯:马杰侬和莱拉”;“马杰侬之意──我不想说,它的意思就是狂人;可是,请不要责怪于我,如今我以马杰侬自称。”①12世纪,波斯大诗人尼扎米(1141─1203)创作了闻名于世的《五卷诗》,其中一卷即是《莱拉与马杰侬》。全诗长六千余行。诗卷将莱拉与马杰侬的爱情悲剧写得淋漓尽致。由于故事扣人心扉,充满圣洁、崇高和悲剧美,在尼扎米之后,不少大诗人都竞相仿制。如波斯大诗人霍斯罗、纳沃依、贾米都创作了同一题目的长诗。据资料统计,各种语言的模仿之作至19世纪末期仍然不断,仅用波斯文就写成20部。这在世界文学史上堪称奇观。另外一些大诗人虽未写过长诗,但在诗歌中也常吟咏莱拉和马杰侬。如萨迪吟道:“谁若是亲眼看到莱拉的面庞,他就会懂得马杰侬为何忧伤。”17世纪末,莱拉和马杰侬的故事和其它许多优美的东方诗歌和故事传到欧洲。歌德等人就是这样认识到东方文学之美的:

从东方移到我园中的

这棵树木上的叶子,

含有一种神秘的意义,

它使识者感到欣喜。②

但是,莱拉和马杰侬的故事最早出自阿拉伯传说。

相传7世纪中叶,在阿拉伯半岛北部有一阿密利部落。青年盖斯与少女莱拉相恋。盖斯用诗歌吟咏对莱拉的爱,倾述对她的思慕。莱拉也深深爱着盖斯。当盖斯向莱拉部族求婚时,遭到断然拒绝。莱拉家族将她嫁给另一部族的人。盖斯深感失望,从此流亡沙漠荒野,由伤而悲,渐至精神失常,被人视为马杰侬──疯、狂之人。不久莱拉情伤而死。盖斯也在莱拉坟旁泪尽而亡。

此类故事的出现,是当时阿拉伯社会发展的产物,也是阿拉伯文学中的一个重要现象。阿拉伯伍麦叶朝(661-750)建立后,定都大马士革。政治中心的转移,使伊斯兰教发源地阿拉伯半岛的社会生活出现某种空白。在半岛的都市,贵族子弟拥有金钱而沉缅于享乐;在沙漠荒野的部落中,由于物质贫乏,产生苦行倾向。在文学上,在都市产生了以艾比·拉比尔为代表的放荡诗;在沙漠部落中则产生了描写柏拉图式恋爱的纯情诗。纯情诗人大抵都有一则动人的爱情故事,而且结局往往是双双殉情。阿拉伯文学史上提到的著名纯情诗人及其伴侣有:欧尔沃和阿芙拉、盖斯和鲁布娜、陶拜和莱拉、加米勒和布赛娜。后者的故事还被载入《一千零一夜》过部不朽名著。

阿拉伯早期的文学史家和历史学家对上述几对情侣的真实存在从不怀疑。他们的诗歌被收入历代的文学典籍中。后来不知怎么,本来名不见经传的马杰侬和莱拉的故事,以及马杰侬的诗歌却越传越广,以至压倒了上述几对情侣和他们的诗歌,反而成了纯情诗的代表人物。从7世纪末到8、9世纪,一些文学史家对马杰侬其人其事进行了实地考察,其结果出乎意料,马杰侬其人其事近乎子虚乌有。

公元10世纪,阿拉伯著名文学史家伊斯法哈尼在其《诗歌集成》中曾这样记载:

伍麦叶朝诗人伊本·欧巴拜说:“我曾对阿密利部落一个部族一个部族地询问马杰侬其人,竟无一人知道他。”

阿巴斯朝诗人伊本·达埃布说:“我曾问阿密利部落的一个人,你知道马杰侬吗?你可否吟咏他的几首诗?他答:‘难道我们没有正常人的诗歌可吟而要去吟疯子的诗吗?’我说:‘我指的是为爱而死的阿密利人马杰侬。’他答:‘不可能。阿密利人性格坚强,心如铁石。只有也门人才心肠柔弱,头脑荒诞。’”

阿巴斯朝诗人伊本·艾尔拉比说,他“曾问过一群阿密利部落人关于马杰侬之事,他们回答不知有此人,称他的诗全系伪托”。

阿巴斯朝著名语言学家艾绥玛依说:“两个人除名字外世上从未有过:阿密利人马杰侬和伊本·盖尔叶。”

以上只是对马杰侬其人持怀疑和否定论者之举例。③

为怀疑和否定论者提供佐证的是,从7世纪中叶到9世纪末,几乎所有重要诗人的诗歌和文学典籍都提到其他纯情诗人,而从未提到过马杰侬。如艾布·泰玛姆(796─843)编辑的一部古代最重要的诗歌集《激情诗集》儿乎囊括了他以前的所有诗歌并分为十大门类,但仍未提到马杰侬。

马杰侬故事的基本形成大约在10世纪初。《诗歌集成》中用较大篇幅列述了两三个世纪以来对马杰侬其人其事的不同观点、莱拉和马杰侬的故事传说,以及归于马杰侬名下的诗歌。接着,伊本·纳迪姆(936─995)在其著名的《索引书》中明确将马杰侬-莱拉,欧尔沃-阿芙拉,加米勒-布赛娜,盖斯-鲁布娜等纯情诗人和他们的情人并列,正式为马杰侬与莱拉定了位。

从此,马杰侬遂成为纯情诗人之首,流浪派诗歌的象征。马杰侬和莱拉的故事流传越来越广,以至传遍阿拉伯统治下的广袤疆土,传到欧洲,传遍了世界。

马杰侬与莱拉故事的逐渐发展和定型,马杰侬作为纯情诗人地位的确立,经历了两个多世纪的过程。一般阿拉伯文学史家认为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几位纯情诗人和他们的伴侣均出自半岛南部各部落,而传说中的马杰侬是北方部落的人。伍麦叶朝统治者出自北方,因此在哈里发们的支持下人们有意扶植马杰侬的地位,传播他的名声;二,马杰侬浪迹荒漠、精神颠狂,执着地追求爱情以至失去理智。他的诗讴歌纯洁的爱,超脱了物欲而达于纯理念的状态,并有为爱献身、为爱毁灭自我的精神,这与当时盛行的苏菲主义的追求一致,因此苏菲主义者十分喜爱马杰侬,并把许多类似的诗歌归于他名下,马杰侬的诗歌地位就越来越高。以上说法不无道理。

不过,作为一个文学现象,马杰侬和莱拉传说的发展、定型和著名,还应从另一角度探讨和说明,即原型── 类型──典型的发展过程。

虽然《诗歌集成》同时列述了说明马杰侬其人其事存在的例子,但那是在马杰侬故事发展过程中的产物,对马杰侬其人其事真实存在的证明,似已无多大裨益。倒是其中一些“似是而非”的说法更能引起我们的注意。

伍麦叶朝诗人伊本·卡勒比说:“有人告诉我,关于马杰侬的传说和诗歌,实为伍麦叶族一个青年所为。他热恋其堂妹,但不愿公开,于是编‘马杰侬’的故事,把人们传颂的关于马杰侬的诗歌归于他自己。”

阿巴斯朝诗人阿巴耶说:“穆尔汪族一个青年热恋一个女人,为她吟诗,归于马杰侬,并为他编造故事。人们把这些诗歌当作马杰侬的诗吟诵。”

阿巴斯朝语言学家艾绥玛依说:“我曾问过阿密利族一个阿拉伯人关于马杰侬的事。他问:‘你指的是谁?我们这儿有一大批马杰侬(疯子)。’我说:‘热恋莱拉那一个。’他答:‘他们全都热恋莱拉。’我说:‘你将他们的诗吟给我听。’他于是分别吟诵了‘马杰侬’穆扎希姆、‘马杰侬’莫河惹、‘马杰侬’麦赫迪的情诗,他们在诗中都提到莱拉。”

类似例证还可以举出很多,正如文学大家贾希兹(775─866)所说:“人们把凡是提到莱拉的不知作者为谁的诗歌都归于马杰侬。”④

这些传说尽管互相矛盾,但仍可以断定:历史上并无马杰侬其人,或者虽有其人,但并不知名,他的名声只是后来形成的。但是,马杰侬──为爱而疯的人和他的情侣莱拉── 一个阿拉伯女人恋爱故事的原型却是存在的,而且比比皆是。阿拉伯文学中出现的纯情诗这一诗歌门类,坦露真情实感、高扬道德操守、诗句优美、情节动人,深得广大群众喜爱并受统治者重视。这方面有代表性人物的形成、相对鸿篇巨制的诗作的产生,及随之而来的恋情故事,便成为人们理想的寄托和实际的需要,也成为文学发展的必然。

亚里斯多德说:“诗所描写的事带有普遍性……它指某一种人,按照可然律或必然律,会说的话、会行的事……即按可然律或必然律可能发生的事。诗要首先追求这目的,然后才给人物起名字。”⑤正是当时众多的不知名的阿拉伯诗人用他们的诗歌造就了诗人兼情人的马杰侬。而“这一个”马杰侬所吟的诗歌和他的恋情故事在当时按照可然律或必然律是“可能发生的”。长久以来,马杰侬的名字也各说不一。时而是盖斯·本·麦赫迪,时而是盖斯·本·穆阿惹,时而又是盖斯·本·艾格赖尔,后来趋于一致,定名为盖斯·本·穆勒威希。关于马杰侬生活的时代,看法也不尽统一。他可能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微不足道的原型,或者并非实有其人,但生活中可能存在的类似的多个原型最终演化成闻名于世的马杰侬和莱拉的故事。

有文学记载的最早的阿拉伯诗歌出现在伊斯兰教产生前约150年,即公元5世纪末。从当时已达到的艺术成就看,阿拉伯诗歌的产生比这要早得多。由于记载手段的落后,更早的诗歌未能流传下来。当时,一首诗歌表现多种内容,主要是描写部落战争、歌颂英雄骑士以及游牧贝督因人的慷慨大度。这些诗歌被黑格尔称作“抒情兼叙事的英雄歌集”。它往往把爱情部分──在遗址前追忆往昔与恋人的欢乐、倾诉离愁别绪等放在前面作为开场白。情诗,还没有形成一个独立的门类。伊斯兰教产生后,阿拉伯人作为一个民族,逐渐统一于这面大纛下。随着社会的发展,广大沙漠中的游牧部落在生活方式和行为方式上必然发生变化,如彼此间的仇杀减少、崇尚骑士精神和歌颂部落英雄已失去依据等。维柯在论及诸民族所经历的历史过程时指出诸民族在发展过程中经常显现出的一致性,即经历神、英雄和人的先后衔接的三个时代,“诸民族都是按照这三个时代的划分向前发展”。⑥如果说伊斯兰前期的“抒情兼叙事”的诗歌表现了从英雄时代向人的时代的过渡,那么这时的阿拉伯社会已完成了这种过渡。伍麦叶朝时期,两种情诗作为独立诗歌门类的出现,是阿拉伯诗歌史的重大发展,标志着阿拉伯情诗的真正产生。无论半岛都市出现的放荡诗,还是沙漠部落出现的纯情诗,均是英雄时代赖以存在的某些因素消失后,人的因素萌芽和滋生的结果。人们本性中最凸显的,自然是男欢女爱,只是放荡诗人走向肉欲,纯情诗人走向精神。伊斯兰前期阿拉伯诗歌之后出现纯情诗,正如印度两大史诗之后有《沙恭达罗》之问世。因为,“这才是人的自然本性”⑦。

关于文学艺术形式中的类型问题,从亚里斯多德到贺拉斯、布瓦洛、丹纳、孟德斯鸠等均有论述。别林斯基在谈到抒情诗这一类型时指出:这类诗歌“反映内在精神和思想”⑧。阿拉伯情诗的出现,是对它已有的抒情诗或抒情兼叙事诗、抒情兼史诗诗歌类型的延伸和发展。由于纯情诗人兼具诗人和情人的双重角色,他们不仅是情诗诗人的代表,而且本人就是这类爱情故事的主人公。当他们的事迹被别人传颂时(口头或书面),他们便成为生活中以至文学作品中的某种类型──情痴的类型。

马杰侬形象的不断塑造、发展和完善,使他不仅成为纯情诗的代表,而且成为一个著名的情痴类型。

作为爱情故事中的马杰侬和莱拉这对人物形象或类型,具有普遍意义。类似的,西方有罗密欧与朱丽叶,中国有梁山伯与祝英台。三个故事的基本情节是相通的:一对青年男女相恋;双方家庭的门户偏见;男方向女方求婚遭拒;女方违背女意将女另嫁他人;好人相助但不成功(罗与米中神父劳伦斯,梁祝中不明显,有的版本中祝母是好人,马与莱中调解人诺法尔);一方死,另一方殉情。

造成三对恋人悲剧的,是封建礼教和传统道德。三对恋人殉情而死(女方表现似更突出)是对封建礼教和传统道德的血泪控诉和有力反抗。不同国别三个故事基本相通的情节,说明在特定条件下此类现象所具有的代表性,也说明它们在美学意义上的普遍意义。18世纪英国批评家约翰生就莎士比亚笔下的人物指出:“他们是共同人性的真正儿女。”⑨这不只适合于罗密欧与朱丽叶,也适合于梁山伯与祝英台,适合于马杰侬和莱拉。

马杰侬这一人物,由原型到类型,经历了虚构、想象的艺术过程。梁山伯与祝英台传说东晋时出现,明冯梦龙《情史类略》中不足二百字,后经《祝英台》、《同窗记》等加工,才成为著名的故事。在阿拉伯文学中,马杰侬实际已成为一个典型。凡因爱情变得神魂颠倒、失去理智、或为爱而殉情的,人们均称他为“马杰侬”。“马杰侬─莱拉”(即莱拉的痴情人)千百年来不仅在书面和口头流传,而且有着特定的含义。艺术典型的形成,除了虚构和想象外,更重要的是概括,将特殊和一般结合。可以说,典型即是普遍和特殊的有机融合。歌德在吟诵包括马杰侬和莱拉在内的六对东方情侣时,就将诗名题为“典型”。

典型的形成有赖于塑造,甚至是反复的塑造。世界文学史上,一些本已成为典型的人物经过重塑变得更加“典型”。浮士德即是其中突出之例。早在歌德之前,浮士德故事即已流传。关于浮士德的著作、戏剧不下20部。歌德历数十年重塑浮士德,将这位自身充满弱点、矛盾,但却苦苦追求的永恒典型留给了世人。歌德之后,续写浮士德的也不乏其人。在这方面,马杰侬这一人物的典型意义的确立,同样离不开历代对他的反复精心塑造。我们只举尼扎米和邵基在不同历史时期创作的同名长诗、诗剧《莱拉与马杰侬》,说明他们对典型重塑的意义。

尼扎米于1188年创作长诗《莱拉与马杰侬》。此前流传的阿拉伯故事虽然优美动人,但情节不够完整、内涵也有局限。尼扎米决心重新记述这一早已有口皆碑的故事,重新塑造这对恋人的形象,使其符合他生活时代人们的要求。他在序中吟道:“干燥的沙漠、一片荒野、群山之颠;/人民需要的是另一种议论、高见,/但愿语言文字源于人民的内心,/但愿语言文字铮铮地响着欢欣。”⑩尼扎米的长诗在浓彩重墨描绘和宣染马杰侬和莱拉纯真爱情悲剧的同时,突出了这一爱情的叛逆意义,加重了它反封建的色彩,更加焕发出人性的光辉。

无论莱拉的父亲还是马杰侬的父亲,都是站在维护封建礼教立场规劝自己的儿女,虽然表现方式不同。在他们身后,是家族和部族的势力,尤其莱拉的家族和部族更是竭力反对这对恋人的自由结合。马杰侬和莱拉为自己爱的权利,前者主动离弃亲人,浪迹荒野;后者虽被迫嫁人,但却不许丈夫碰她,“把爱情变成金刚钻般的财富,谁还管什么父亲和发威的丈夫”。在部落之上,是城市统治者,他抽出利剑,发出杀死马杰侬的命令,但“马杰侬我行我素……(对这些)一概置之不顾”。他父亲带他到天方克尔白,企图让他在宗教圣地忏悔。但马杰侬“不再听他的说教”、“继而哈哈大笑”。父亲原以为“使他能专心地把古兰经进修,但他还是为莱拉祈祷,永不回头”。尼扎米使原传说中的情节更加充实、更加具体,人物形象也更加丰满,使马杰侬和莱拉与封建传统乃至宗教束缚的对立和抗争更加鲜明。这对叛逆男女的行为为社会所不容。他们的悲剧命运已成定局。“在世界上有多少还未成熟的苹果,/因为恶毒的眼睛而从树上掉落;/人们就这样过早地把我们扼杀,/毒眼就这样把我们的道路践踏。”

尼扎米生活在波斯塞尔柱王朝的极盛时期。他出生的席尔旺王国的甘泽城当时城市工商业已十分发达。社会生活已有了某些新的内容。长诗歌颂了人的觉醒、尊严和价值,发出了被压抑的人性的呼喊,因而具有一定的人民性。马杰侬和莱拉虽然斯人已去,“但是芬芳的气息却在世间荡漾,这种芬芳永不蒸发,与日月共长”。《马杰侬与莱拉》比《罗密欧与朱丽叶》产生早四百年,但在表现“人性中至圣至神”(歌德语)的感情方面,并不逊色于后者。由于尼扎米的长诗,马杰侬这一人物典型才在东方生根、在世界不朽。

马杰侬和莱拉的故事一直在阿拉伯民间流传,但近代以前,未有阿拉伯诗人或作家将其改编再创。这大概与他们对此传说一直将信将疑有关。甚至直到现代,塔哈·侯赛因博士对马杰侬其人的真实存在仍持断然否定的态度,认为他是一个虚构的经文学加工而形成的人物。1931年,埃及诗王邵基创作诗剧《马杰侬─莱拉》(波斯诗中莱拉与马杰侬名字并列。阿拉伯人一向称马杰侬─莱拉,即莱拉的马杰侬,意即莱拉的痴情人),才改变了这一状况。

总体上,邵基的诗剧仍具有反封建礼教和传统的积极意义。形式上,他缓解了人物间的激烈冲突。剧中,莱拉的父亲是一位忠厚的部落长者,他甚至一度让女儿自己选择丈夫;莱拉的丈夫深明大义,同情她与马杰侬的爱情,与莱拉以兄妹之礼同室而居;莱拉的部族对马杰侬时而愤怒,时而同情,他们的情绪完全受马杰侬的情敌穆纳吉勒的煽动。然而通过情节的开展和人物的塑造,特别是主人公爱情悲剧的结局,人们可以看到封建传统和礼教像一只无形的巨爪始终牢牢控制着人们的意识和行为。莱拉虽有公开选择丈夫的机会,但对她来说:“那一样都是火焰:维护部族的荣耀,舍弃心爱的儿男。”为部族荣誉的自身处境,她只能舍弃马杰侬,虽然她内心后悔并明白她的这一选择同时杀了两个人(她和马杰侬);她丈夫安排她与马杰侬会面,马杰侬诱她私奔,她内心百般矛盾,但终于拒绝。莱拉部族的人──作为社会的人──时而显得理智,但其行为始终受部落传统制约。人们的这种“集体无意识”,也许是这部诗剧的最成功之处。莱拉始终未能跨过这一步,从而使马杰侬这一人物的悲剧结局成为必然。马杰侬虽然流亡荒野,但其自觉的反叛精神仍不失其光辉。诗剧对莱拉的塑造,尤其对其内心活动的描写颇为出色。这与当时埃及蓬勃兴起的妇女解放运动有关。诗剧的悲剧结局起到了对封建礼教和传统道德揭露和控诉的作用。尤为令人震颤的是,部落偏见不仅扼杀了一对情人,而莱拉除了成为封建礼教的牺牲品外,也是它的自觉不自觉的顺从工具和执行者。这一人物的塑造,对处在封建压迫底层难于自拔的广大妇女有着深刻的意义。

邵基的诗剧《马杰侬─莱拉》问世并被搬上舞台后,使这个古老的阿拉伯故事重新焕发出青春的活力。也使马杰侬这一阿拉伯文学中的“典型”人物更加著名。以后,一些阿拉伯作家、诗人利用这一题材,或借用这对恋人的名字,在作品中赋予其崭新的内容──甚至现代的革命内容。这说明马杰侬这一“典型”在阿拉伯文学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歌德在与情人玛利安涅·封·维勒玛的唱和诗中吟道:“恋爱的男子不会迷途/尽管四周围黑暗笼罩。/莱拉和梅基农如果复苏,/将向我请教恋爱之道。”(11)如果当时歌德真的腾出手来,以他天才的思想、巨匠的手笔,重新塑造这对叛逆“典型”,世界文苑或许会有另一部全新的《莱拉与马杰侬》。

注释:

①②(11)《歌德诗集》(下),钱春绮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年,第361、408、447页。

③④引自伊斯法哈尼《诗歌集成》(阿拉伯文版)(二卷),埃及阿拉伯文化复兴出版社,第1-96页。

⑤亚里斯多德《诗学》,罗念生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年,第28─29页。

⑥⑦维柯《新科学》,朱光潜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第459、462页。

⑧别林斯基《论文学》,梁真译,上海新文艺出版社,1958年,第173、128页。

⑨《莎士比亚评论汇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第39页。

⑩这里及以下所引诗句均见尼扎米《莱拉与马杰侬》,卢永福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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