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与华兹华斯诗学_华兹华斯论文

水仙与华兹华斯诗学_华兹华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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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是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1770—1850)的一首脍炙人口的抒情诗,写于1804年,发表于1807年。这首诗真实记叙了诗人华兹华斯与其妹多萝西在一次郊游时所见的景色:水仙沿湖盛开,微风徐徐,湖水涟漪,水仙飘飘漾漾,阳光时而透过树叶游戏,水仙时而仰天闪烁嫣然,景色秀美宜人,让诗人及其妹悠然忘返。所以,我们通常把这首诗看作是一首洋溢着诗人强烈感情的描写大自然景色的诗歌。诗歌中各种视觉意象引起读者的视觉美感。诗歌的语言朗朗上口,节奏明快舒扬,韵律简洁工致,这些特点使这首诗成为英国浪漫主义抒情诗的典范。

然而,如果我们试图更深刻地解读这首诗,会发现,诗人或直抒胸怀,或象征比喻,都直接或含蓄地表达了他关于诗歌创作的理念以及浪漫主义的诗风。笔者在本文中采用我们所熟悉的“水仙”作为该诗的题目,但实际上诗人并没有给这首诗题任何题目。题目相对于一首诗,犹如眼睛相对于一幅头像,通过眼睛我们可以看到该人的内心世界和内在特征。当然,对题目的解读不能孤立地进行,不能脱离整首诗歌。诚然,大多诗歌 都题有题目,但在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的诗歌中,也有许多没有题题目的抒情诗,这在华 兹华斯就不乏其例,如著名的有“A slumber did my spirit seal”(昏睡封住了我的 魂灵(注:这里以及以下许多诗行由笔者所作的译文,只是为了论述的方便或为了读者 的方便而附上汉语的释义,决谈不上诗的翻译,而且大多译文读起来也是“蹩脚”的汉 语。)),“Strange fits of passion I have known”(奇怪的阵阵激情就我所知),“ My heart leaps up when I behold”(我的心跳起来当我看到),“It is a beauteous Evening,calm and free”(那是一个美丽的傍晚,宁静而自在),“Among all lovely things my Love had been”(在所有美好的事物中我的爱存在着)等。有时,诗 人也取诗的第一行作为题目,这表面上看是为了方便,实则是因为第一行诗蕴藏着极其 深刻的意味,它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读者对整首诗的解读。

华兹华斯这首诗,以“水仙”为题目,还是取诗的第一行“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我孤独地漫游像一朵云)为题目,会对读者的解读倾向产生相当大的影响。“ 水仙”尽管极富象征意义(本文稍后会讲到它的象征意义),但是它仍然昭然地指向自然 景物,使读者倾向于把它仅仅解读为一首咏物诗。诚然,“自然”备受浪漫主义诗人青 睐,自然景物不但成为他们诗歌创作的重要的主题,不但是激发他们行动、思考和创作 的源泉,而且浪漫主义者的咏物诗还往往赋予自然景物以人的生命、情感和表现力,从 而它们分享着人的思想和感情,甚至还是人的精神导师(注:如在华兹华斯的《序曲》( The Prelude)和《丁登寺赋》(Lines Composed a Few Miles above Tintern Abbey)。 )。可是,这首诗在取诗的第一行作为题目时,尽管仍然有“云”一词携带着浓重的景 物色彩,但是“云”在这一行诗里所起的只是修饰语的作用,已经失去了“水仙”作为 题目所标示的突出意义。被突显至前景的是“我孤独地漫游”。既然“我孤独地漫游” 已被推至前景、被突出表现,那么我们就不能只是一带而过地把它看作接下来的诗行所 描写的水仙景色的铺垫,而应该认真分析解读每一个词,探讨它所蕴含的意义。我们知 道,在浪漫主义抒情诗里,抒情者(lyric speaker)往往是浪漫主义诗人自己,已不是 彼特拉克式(Petrarchan)抒情诗里多与诗人自己无关的抒情者。浪漫主义诗人借诗歌所 表达的正是他自己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个体(individual)的真实的思想、感情、经历、 认识等。他们所崇尚的真实自我的独特感受。所以,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把这里的“我 ”看作诗人华兹华斯本人。同样,华兹华斯是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的代表,“我”又可以 是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的泛称。华兹华斯在第一行诗中所着意发抒的是作为一个浪漫主义 诗人的“我”,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我”,一个有着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情、自己 的个性的“我”。我们注意到,“孤独(lonely)”是形容词,而并非汉语所释义的副词 。诚然,汉语的“孤独”与“独自”不同,它在一定程度上传达了英语“lonely”的内 涵。这样,它与“漫游”的修饰关系远不如与“我”的修饰关系密切:孤独是“我”的 一种状态、一种心境,是浪漫主义思想者的情绪,孤独是“我”的本性,而不是我某次 行为的方式(注:John S.Mill在其文章“什么是诗”(1833)谈到孤独与诗歌的关系:“ 诗就是情感,在孤独的时候自己对自己表白”(转引自艾布拉姆斯23)。雪莱在“为诗一 辩”(“A Defense of Poetry”)中说:“诗人是一只夜莺,栖息在黑暗中,用美妙的 歌喉来慰藉自己的孤寂”(qtd.in Adams 519)。济慈在其书信中也曾表达类似的话。这 些与华兹华斯在本诗中所传达的一样,说明孤独于浪漫主义诗人的意义。)。华兹华斯 把“我孤独地漫游”比作“一朵云/高高地飘游在涧谷和山岭的上空”。读到这里,我 们不会去臆断华兹华斯与其妹多萝西在那次郊游时仰望天空,看到蓝天飘着一朵白云, 便随意作了比喻。诗人的匠心处处显示它的着意运作:云给人以自在、舒缓、逍遥等惬 意的感受,而且云在西方还是孤独的象征。这个比喻,给“孤独”披上了一层淡淡的云 霞,孤独的心境,尽管牵连着缕缕忧戚(melancholy),但仍然不失为一种美的感受。( 注:忧戚在浪漫主义诗人多是一种情调,这与他们孤独的个性、内心的观照以及他们对 社会和人生的思考不无关系。在这一方面,济慈尤为卓著。为痛苦而快乐、悲戚中享受 美,是他许多诗歌的特点。他曾以忧戚为主题(Ode on Melancholy)抒怀自己的感情, 名句:“She[Melancholy]dwells with Beauty…/Ay,in the very temple of Delight /Veil'd Melancholy has her sovran shrine”。)

孤独的“我”化作孤独的云。诗的第二行是修饰“云”的定语从句:“That floats on high o'er vales and hills”(高高地飘游在涧谷和山岭的上空)。云的孤高,昭示 着诗人的孤高。然而诗人的孤高并不是喜入山林觅息影(注:僭用白居易诗句:“喜入山林初息景”。“景”通“影”。)。云一旦与山岭和涧谷联系起来,一旦与大地联系 起来,就成为滋润大地和山谷的雨水,就成为力量和生命源泉的象征。这个象征,使我 们想起雪莱的话:诗人是文明社会的缔造者,是新世界的立法者。(注:引自“A Defense of Poetry”(Adams 517,529).笔者认为,在雪莱看来,已被承认也好,未被 承认也好,诗人都是新世界的立法者。笔者这里所译的“新”世界,只是笔者对雪莱所 说的“the world”从全文以及从历史的角度的解读。)“我”的孤独和忧戚与诗人的本 质特征联系在一起:诗人并不是在无病呻吟,也不是孤芳自怜,更不是躲进山林成一统 ,不管冬夏与春秋。(注:僭用鲁迅诗句:“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他 是为惋惜社会的堕落和颓唐而孤高,是为人类的前途和命运而忧思,是在孤独中追寻真 理。(注:华兹华斯对社会及人类命运的关注,贯穿于他整个诗歌创作,有些诗歌直接 表达他的社会关怀,如“London,1802”,“Revolution and Independence”,“The world is too much with us”,“The Old Cumberland Beggar”等。华兹华斯在《抒 情歌谣集》第二版的序言中为诗人作界定时也表达了这个意思。见“Preface to the Second Edition of Lyrical Ballads”(Adams 441—42)。)

“漫游”(wander)一词进一步烘托出“我”的孤独,略显忧戚的孤独。但是另一方面,“飘游”(float)的云却张扬出“漫游”的“我”的洒脱不拘、独立自由。独立自由 不但是浪漫主义者所追求的人格,还是他们艺术创作的原则,是时代的精神。诗人的漫 游,并非无所事事、东逛西荡,而是在追寻、在求索,在求纯真坦荡之率性,在索自由 独立之精神。浪漫主义诗人在创作诗歌时,反对新古典主义的墨守成规,不受诗歌传统 规则的羁绊,任凭自己的率性恢张扬厉,推重感情思想的自由表现,这些特点都由那朵 飘游的云体现出来。或许,我们借用康德的关于审美对象具有“没有目的的目的性”(purposiveness without purpose)或者审美对象具有“内在的”目的性的说法(注:康 德的关于审美对象具有“没有目的的目的性”或者审美对象具有“内在的”目的性的说 法,源自他的Critique of Judgment(汉译《判断力批判》)。笔者只是把wonder作为审 视的对象,而不是审美的对象,挖掘它的内涵以及它在这首诗的语境里所蕴藏的意义。 ),在某种意义上能更恰当地解释这里“漫游”一词的蕴意。对于一位其时代“最深刻 、最富激情的诗歌的真正先驱”(Pater 63)来说,任何一次没有特定目的的漫游,都包 含着内在的目的性,都是深刻思想的追寻,都是纯真性情的写照,都是自由精神的求索 。

漫游与求索之间的悖论,在接着的诗行里得到进一步的证验:“突然我看见一大片鲜花,/是金色的水仙遍地开放/它们开在湖畔,开在树下,/他们随风曼舞,随风悠荡。”(注:“水仙”第一节第三行至第六行,顾子欣译。最后一行诗中“fluttering”一 词,顾译“波荡”;“dancing”一词,顾译“嬉舞”,笔者认为两词分别为“悠荡” 和“曼舞”更为妥切,故作改动。)只有在没有特定目的的漫游时,才会有这突如其来 的发现,而这突如其来的发现也只有对于具有求索精神的诗人才是收获。的确,这里的 诗行记叙了华兹华斯和其妹当时郊游时的真实情况,但是,华兹华斯为了适合他的创作 意图,有把“水仙”改为其他的鲜花的自由。不同种类的花儿,在不同的文化或文学背 景里具有不同的意义,盛开的水仙与盛开的郁金香或玫瑰就有不同的象征意味。华兹华 斯用“水仙”作为这首诗的主题,描写它们在微风中曼舞,把他们比作银河里连绵不断 的烁星(第二节),而且他在沉静中回忆过去的情感时伴陪着他在脑海里曼舞(第四节), 显然是有他的用意。我们知道,水仙是在初春开放的,它与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联系在 一起,所以它是春天的使者,(注:例如在莎士比亚的《冬天的故事》:“When daffodils begin to peer,…Why,then comes in the sweet o'the year,/For the red blood reigns in the winter's pale.”The Winter's Tale.Ⅳ.iii.1—4.Complete Works of William Shakespeare(Glasgow:HarperGollins,1994)427.)华兹华 斯在接着的两行诗里连续用了几个意象——湖泊(lake)、绿树(trees)、微风(breeze) ——都与生命相关,而且,所用的“悠荡”(fluttering)和“曼舞”(dancing)两词暗 示着生命的律动。此外,水仙那清高的品质,昭示着升华的精神。这样,水仙就象征着 精神的再生。(注:除在华兹华斯的这首诗外,水仙在艾略特(T.S.Eliot)的《不朽之私 语》(Whispers of Immortality)也象征精神的再生。)

华兹华斯在诗的第二节继续描写延绵不绝、伸向远方的水仙,并在最后一行再次用“曼舞”一词与第一诗节的最后一行衔接成趣,突出水仙的动感意象,而且把它们比作银河系里晶莹闪烁的星斗。(注:原文:“Continuous as the stars that shine/And twinkle on the milk way,/They stretched in never-ending line/Along the margin of a bay:/Ten thousand saw I at a glance,/Tossing their heads in sprightly dance.”)这个比喻又一次阐明了浪漫主义者作为文明社会的缔造者和新世 界的立法者的作用:星斗象征着与黑暗力量作斗争的光明,星斗是夜行人指路的灯,给 人们希望与理想。诗人把水仙比作星斗,显然是暗示水仙的精神指导作用。更有意思的 是,这些星斗不是布散满天,而是在银河里闪耀。诚然,带状的银河与在湖畔延绵的水 仙的确形似。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一形似而忽视银河的文化韵味儿。在西方神话里,银 河不但是养育神的源泉,而且是神子(divine child)出生的圣河。华兹华斯在进一步描 写水仙的进行比拟的同时,没有忘记“我”与这一切之间的联系。“我”,作为浪漫主 义诗人的代表,一眼尽看了成千上万朵在微风中、在阳光下曼舞的水仙。“我”通过水 仙与银河里星斗的比喻,自然而然的与神子的降生联系在一起。

诗人在描写自然景色的同时,也在抒发感情。华兹华斯把诗歌定义为“强烈感情的自然流露”(spontaneous overflow of powerful feelings)(Adams 438)。强烈感情的自然流露首先体现在诗人对水仙的生动描绘,然后表露在“我”通过各种比喻与自然景物的联系,再就是第三诗节对诗人感情的直接描述。华兹华斯在第一和第二诗节里都用了“我看见”(注:在第一诗节是“I saw”,第二诗节是“saw I”。)两词,非常坦率的 表明“我”在寻觅时的发现,而且发现是“突然”(all at once)的、“一眼”(at a glance)就看见的。“突然”和“一眼”强调感情流露的“自然”,而非“蓄谋”,非 “做作”。“自然”的情感,当然就是“真实”的情感,所以也是纯真的“自我”流露 。“突然”和“一眼”两词,不但体现了诗人强烈感情的自然流露,而且还反映出华兹 华斯诗歌理念的另一个极重要的方面:诗歌创作要靠灵感,而且灵感是在自然景物的激 发下突然出现的。

华兹华斯在第三诗节(注:原文:“The waves beside them danced;but they/Out-did the sparkling waves in glee:/A poet could not but be gay,/In such a jocund company:/I gazed-and gazed-but little thought/What wealth the show to me had brought:”值得注意的是,在西方水波荡漾常常比作跳舞。)的开始,继续发挥想象的力量,由水仙的曼舞联想到湖面的水波荡漾,并把他们做了比较,说水仙比粼粼湖波舞得更俏。从一开始“我”与“云”的比喻,然后“水仙”与“星斗”的比喻,再到这里“水仙”与“水波”的比拟,凸显了诗人想象力的张扬。做了比较之后,华兹华斯在以下的诗行里用浓重的笔墨描绘“诗人”的感情以及在强烈感情的激发下诗歌所产生的过程。他首先张扬诗人的感情:“诗人遇见这快乐的旅伴,/又怎能不感到欣喜雀跃”。(注:第三节,第三、四行,顾子欣译。)有意思的是,华兹华斯没有像在前两节诗里用“我”,而是用了普遍意义的“诗人”(a poet)。这两句诗,进一步体现了他在“《抒情歌谣集》第二版序言”中对诗人的界定:“的确,与人们认为人类所共有的这些东西相比,他天生就有更生动的感情,更多的热情和温存,他对人性有更深刻的了 解,有更广博的胸怀;他乐于感受自己的激情和意志,比任何人都喜欢自己的精神生活 ;他也乐于思考宇宙中显现出来的相同意志和激情……”(注:“Preface to the Second Edition of Lyrical Ballads,”Adams 441.译文参见塞尔登 184。)

诗人与生俱来的生动感情和热情,在水仙的召唤下流溢(overflow)(注:我们习惯上把“overflow”一词译为“流露”,实际上该词意义是“充满而流溢”。感情只有在强烈(powerful)的时候才会因为充满而流溢,而且这样流溢的感情也才会是“自然而然”(spontaneous)的,不受控制的。华兹华斯所用的四个词,中间用“of”连接,音节工 整,节奏明快,逻辑关系严谨缜密,显示出诗人语言造化之精湛。)而出,诗人在与自 然的交流(conversing)中感到无比的欣喜,诗人的天赋受到灵感的启迪,进入忘我的状 态,也就是诗的境界:“我凝视着——凝视着——却未思考/这景象所给我的精神之宝 :”(注:第三节,第五、六行。第五行顾子欣译:“我久久凝视——却未领悟”。笔 者觉着第五行后半部分(but little thought)译“却未领悟”与华兹华斯认为诗人所应 该具有的天赋和才能不符。笔者认为,本来意义应为“却没有思考”,一方面表明诗人 在凝视着美丽的景象时心情激动、感情充溢,另一方面说明浪漫主义这诗歌创作的灵感 作用:诗歌(即原文中“wealth”一词所指)创作不是像新古典主义者所说的那样,要经 过深思熟虑、刻意思考之后按照固定的规则创作,而是即发的、一蹴而就的。)至此, 诗人点到为止。从以上的诗行我们得知,这“精神之宝”对于华兹华斯来说可以是多方 面的:与大自然“交流”时的慰藉、在自然界所感到的自由、孤独时与大自然相伴所获 得的欣喜等,但是这一诗节结尾所用的冒号,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最后一个诗节,使我 们到最后一个诗节寻找答案。

在最后一个诗节里,诗人从对那次漫游的描述转向他经常的经历,所用的时态也从过去时变为现在时,那次漫游对诗人所产生的深远影响,成为该诗节的中心主题。诗人写 道:

时常,我在床塌上坐卧

心中空寞或心绪忧戚,

那景象会在脑海闪现

这才是寂寞时的极乐;

我的内心被欢愉充满,

并随着水仙曼舞跳跃。

从最后一个诗节里我们得知,“精神之宝”不仅仅是与大自然交流时所获得的慰藉,

还是诗人独自一人心中空寞或思绪戚戚时水仙在脑海里闪现所带来的极大幸福,正所谓

“平静中回味感情”(emotion recollected in tranquility)(Adams 444)所带来的欢 乐。也就是说,这“精神至宝”便是诗歌的创作,这极大的欢乐,也是诗歌创作时诗人 所感受的欢乐。水仙,作为诗歌的灵感,在诗人的脑海里“曼舞”,再次启迪诗人的想 象力:“神子”在诗人的笔端诞生。这一诗节所描写的诗歌创作过程,华兹华斯曾在“ 《抒情歌谣集》第二版序言”进行充分的表述:

我已经说过诗歌是强烈感情的自然流露,他起源于在平静中回味的感情。这种感情成为思考的对象,直到由于一种反作用使那平静逐渐消失,而相似于呈现在思考主体面前的那个情感的一种情感逐渐产生出来,最后确实存在于心灵之中。成功的创作一般说来就是在这种情绪中开始的,并在一种与此类似的情绪中得以继续;但是,这种情绪,不管是哪种,在何种程度,都由于种种不同的原因而被不同快感所操纵,这样,在描写任何(诗人)自愿描写的激情时,心灵一般是处于一种快乐的状态。(注:“Preface to the Second Edition of Lyrical Ballads,”Adams 444.译文参见塞尔登186。个别词 语有改动。)

本文的一个目的,是借华兹华斯的一首咏物诗说明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如何在自然景物中投入自己的感情、思想和形象,如何借自然景物把“内心深处的种种观念都显露出来”(转引自艾布拉姆斯 91)(注:洛斯主教:《希伯来圣诗演讲集》(1753)。笔者借用洛斯主教讨论希伯来圣经的话,不仅是界定“水仙”这首诗的蕴义,还想说明华兹华斯的咏物诗以及英国其他浪漫主义诗人的自然诗歌的特征。)的。另一方面,是为华兹华斯在“《抒情歌谣集》第二版序言”的开端所声称的为诗歌所作的辩护进行辩护,即用华兹华斯的这首诗证明“语言和人类心智”在诗歌中“相互作用和反作用的方式,”证明人类的心智被“我们天性中伟大和朴素的感情”所激动的时候如何显示出它的“优美和高贵”(Adams 437,438)。当然,诗超越时间和空间,超越固定的和有限的释义。本文所作的解读,只不过是许许多多解读中的一种解读罢了。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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