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英国人来当涂论文

那年,英国人来当涂论文

那年,英国人来当涂

张 韧

1980 年春,中共当涂县县委接到一个任务:接待即将来访的“英中了解协会访华团”。省里说,这个团要考察中国农村的“责任制”问题,并要求住在乡村,直接对话农民。当时,安徽与全国一样,面临着对世界打开大门的冲击,又处于是否允许“包产到户”大扩展的敏感时期,省委很慎重,开会讨论后决定请客人到当涂。于是,一个封闭已久的内地县,猝不及防地向欧洲老牌发达国家开放了。我们一班人为此面露喜色:当涂有地位!不过也犯难,这可是第一次,怎么做?那时县里没有外事机构,只有县委办公室一名干事兼顾侨务和外事。县委书记许春波在常委会上对着我说:“这事你就多负责一些,大家都来支持。”当时的宣城地委明确:由姜县长与县委副书记张韧(以副县长身份)为主接待。姜县长不可能天天跟着转,我就成了地道的“全陪”。此时我去当涂任职才一年多,感到有压力。好在1966 年5 月我曾随中国青年代表团访日,在这个7人团中我年纪最小又来自农村知青,参加了不少活动,粗粗见识过东洋。加之在中小学时期读了大量俄罗斯和欧美的文学作品,对西洋文化不太陌生,不过,当东道主毕竟两回事。

客人一行10人,团长是该协会副主席皮德梯尔,在当涂共三夜四天。我向办公会议提出,既然客人要面对百姓,我们就少开上层的座谈会,让他们多到乡镇去看看问问。这样做在当时看来很大胆,其实有着好条件,因为党中央已明确,各地要根据农民意愿选择生产制度,可以集体生产,可以小组联产承包,也可以家庭为单位。省里放开了,县里正在动荡,但也不做统一规定,这还怕什么?干部群众怎么说都没错。至于在县城,倒真希望他们看看农贸市场的繁荣,不过,城关镇那时确实有点脏。

大家同意“开放式”接待外宾,随之而来就面对两个难点:群众对外事的隔膜和乡里住宿条件差。

《红楼梦》有一句经典的台词:“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说的就是真假颠倒,好坏混淆。如果一个社会,大家习惯用假的行为来攫取利益,用假手段来代替正人君子所不齿的事情,且形成气候,并互相传染盛行,情况就可怕了。

我们决定请客人住在龙山桥公社太仓大队。那里有座简易的两层砖房,那是引进日本成套农机设备时供技术人员住的,满足了客人住在村庄的要求,好歹那儿没有老鼠和跳蚤。欧洲人每天要洗澡,那时还谈不上用热水器,就准备两个大木盆加木勺,让他们自己冲浇吧,挺有乡村情趣的。最难堪的是“出口”问题,我这个当书记的住在县城,家里尚且没有抽水马桶,何谈村里?请他们入乡随俗吧,像农家一样,用大尿桶供小解,并特地买了两只新的。对尿桶我早有领教,每次有人方便以后,房间里都会泛起一阵异味。大解呢,对不起,只好去室外的茅厕蹲粪坑了。当时曾听说有女外宾进了中国农村的茅厕,看到满粪缸爬着扭曲的小虫,哭喊着跑出来哇哇直吐。我很想避免这种“恶心事件”,但抽水马桶是突击不出来的,于是给有关两个乡的领导下达任务:对于外宾可能使用的茅厕,经常垫土喷药撒石灰,不能见蛆虫。这也算中国特色吧。

送行的晚餐很精彩,虽然餐厅简陋点,是在大厅里用三夹板隔出来的“包房”,但几天来的接触使友好气氛越来越浓,酒过三巡,客人请“张女士”唱支歌,我唱了首儿歌“小青蛙”,胡子团长哈哈大笑,主动站起来唱了个“小兔子”,一位灰蓝眼睛的大个子乐得跑到餐厅中间哼着跳起舞来,我赶紧起身和他一起跳,中外主宾纷纷离座围圈而舞,来送行的本县干部也解放思想了:管它会不会的,不就是甩甩手提提腿嘛,跳!无拘无束,这次接待就在无伴奏的自由舞中收尾了。

4 月的一天,皮德梯尔先生带着他的团来了,团长留着修剪得很漂亮的下巴胡。其中有位英国女士是华裔,50 来岁,一身红衣裙,英语汉语都十分地道。中国对外友协的王老师等陪同并兼翻译。客人住进我们唯一的宾馆——当涂饭店,虽简单,但安排很尽心,包括房门后还挂上洗衣袋,因为我告诉经理,欧洲人每天要换衬衫。饭店没有布口袋,权用塑料品替代了。第一顿晚餐就展示了当涂特色,大活鱼、肥湖虾、山野菜,尤其时令长江刀鱼鲜嫩无比,客人满意度很高,我们就此提出,明天在村子用餐,就请当涂饭店做好送过去吧?他们一致赞成,这下省了我们不少事。

第二天到太仓村,英国人进农家,问了许多村民,你们究竟怎么想?解散集体生产?真有选择自由?不少农民直白地告诉他们,现在“单干”不犯法了,如果分田到户,自己肯定能种好,不过要看村里多数人的态度,自己不会去挑头。红衣女士还追问一些看法和做法,让乡村干部难以回答,毕竟当时还没有一户出来包产。我呢,陪伴但不贴近,免得客人以为共产党的官员在监督,其实我们很有自信。接着访问石桥中学,学生很兴奋,校园干净有序,并不做特意安排,一切顺利。至于“出口”问题,男女客人都平等,只好如此这般了。晚上,我陪他们住在村里,客人看到村民特意为他们每个人烧好大桶热水挑过来供洗澡,也过意不去,大家都爽快地表示明天回县城住吧。

之于过往,那些正在客户企业中轰鸣作响的设备,是高斯人自豪的根本;而之于现在和未来,那份难掩的自豪亦支撑着高斯人着眼于如何走得更远,为客户提供更高的附加值。就目前行业内被谈及最为频繁的两个词“绿色环保”和“智能化”,高斯(中国)确有自己的主张。

第三天在姑溪镇活动,一早就放他们自由参观。当时当涂城关农贸市场的规模在省里有名,占据整整两条街,人头攒动,买卖声呼成一片,鲜鱼活虾在水桶里活蹦乱跳,清亮亮的蔬菜被捆扎得整整齐齐,穿的用的商品在街两旁当配角,好不热闹!英国朋友高兴得像孩子一样,他们没被围观,自己却去围观鱼虾了,尤其看到那银光闪闪的刀鱼躺在竹筐里,指指点点大有食欲。客人到团结街小学时,孩子们举行了热情简单的夹道欢迎仪式就去上课了。一路上居民不少,都想看看外国人,不过很有礼貌。我从心底里感谢我们县的百姓!

“其实,就算真的有了外遇,只要夫妻间还有真爱,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思蓉接着说,“婚姻的基础当然是爱与忠诚,但有时候,在某些特定的时间与环境,在某些瞬间,爱与忠诚,也许可以分开。虽然我们并不鼓励这种忠诚与爱的分开,但事实是,这世界真的存在,并且很多,否则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不美满的家庭。比如你万一出轨的丈夫,也许他只是经受了一次难以抗拒的诱惑,也许他只是个没有玩够的小男孩,骨子里,仍然向往着婚前的那种自由。其实婚姻是什么呢?婚姻就是给自由穿上了一件棉衣,虽然活动不便,但会非常暖和……所以妹妹,你可以试着与他沟通……夫妻间最难的是沟通,最容易的,也是沟通……”

但我还有一桩心事未了。看得出,通晓中国的红衣女士对我心存猜疑,甚至认为我是因他们此行而被派来的,虽然她也看到我熟悉当地的人和事,但还想知道我的究竟;我呢,则希望解除她的疑惑,多了解实情,因为她的看法更能影响英国人。于是我们不约而同地在晚餐前一起到院子散步,无须翻译在场,这在过去,我不敢,而当今时代没问题了。她开门见山:“解放三十年过去了,怎么基层干部的水平还这么低?”我吃了一惊,这说话口气真像国人呀!我坦率地说:你知道的,国内折腾了这么多年,斗来斗去基层干部也受罪,上学少,外出见世面机会更少。不过,他们做事认真,很尽力也很有能力。她又问:“那么你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我的经历不同,而且我在青少年时代受过良好教育。”“在哪里?”“上海。”这次轮到她吃惊了。于是我简要告诉她,我生长在上海,虽然有机会上大学,但热血的我选择到农村,在安徽种田8年,后来被挑选到省报工作……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到当涂做七品官不到两年。她点头说:明白了。我告诉她,今后国家会派更多有知识文化的人到县和乡镇,基层干部也会有更多机会学习,你下次来,就看到水平提高啦。她也笑起来。我心里分外轻松。

下午正式座谈前,主客随便聊,我说,除了莎士比亚的喜剧,我还爱读英国高尔斯华绥的《福尔赛世家》,尤其那段“福尔赛对福尔赛”的章节,太精彩了!多数客人对此茫然,经王老师几次翻译并解释后,有位客人说,这的确是英国的一个重要作家和有影响的作品,于是我悄悄得分了。座谈开始,我方先介绍情况,虽然事先要求简明扼要,但汇报者有点紧张,还是照本宣科,从多少平方公里几山几水几分田开始,讲到以什么指导思想、在什么基础上、什么领导下、什么奋斗中等等,十分钟过去了,还套在公式中,客人没劲了。这也难为我们的干部,因为虽然特别认真地准备,但没有别的版本可借鉴。我下决心打断了汇报,说这两天各位都看了,明天就要离开当涂,大家还想了解什么可以问。客人们纷纷提出许多问题,不外乎关于中国农村政策变化、县里有何规定、为何农村条件较差、农民可以不种地进城吗,等等。县委书记、县长们尽可能地介绍,还把红头文件亮了亮,告诉他们,这次不作统一规定,让农民自主选择,不管怎样,政府都支持发展生产。当然,我们那时没想到,后来竟有那么多农民进城务工,而已经完成工业化的英国人早就有过实践。最后,团长真诚地感谢我们,使他们有机会接触了普通百姓,实现了访问的目的,而且——还有这么多美食!大家都开心地笑了,友好地结束了座谈。

县城接待客人的关键,在于观念。当时国人往往围观外宾,与客人交流时,或心有余悸或害羞躲闪。我和接待小组办了两期开放式的培训班,请城关镇居民小组长以上的都参加,居民愿意听的也可以来。我简单介绍了客人的来意,布置了有关事宜,就着重讲主人之道。我说:你围上三层把人家当猴子看,人家就认为你中国人没礼貌。他是个朋友来走动走动,你要自然大方,当然,也不能真像对邻居那样,摸摸人家衣裳是什么料子。大家听了哈哈笑,提问时更活跃,有人问:外宾如果要到我家看看,我家条件不好怎么办?我说:“穷是事实,不怕人家知道,脏是丢脸的。今后再有哪家把脏水或者垃圾往街上倒,我不等外国人来,就先让你向左邻右舍道歉,我们中国人就不要干净啦?!”参加培训班的人怀着自豪感把听来的传达到了家家户户,城关镇动起来了,也干净多了,大家企盼着当好东道主,这精神真令人感动。

第四天我们送客上车时,我向辛苦的友协干部道谢,王老师说:“这次很成功,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这个高材生。我们回去后要为当涂之行写个简报。”其实我也有败笔,那是第一天晚上,因为县城谈不上夜生活,就为贵宾专场放映热门电影《红楼梦》,片子既无口译又无英文字幕,客人出于礼貌坐了一会儿就跑光了。

第二,我国制造业的发展水平,在某种程度上制约了高职院校开展工匠精神的培育。“尽管我们已经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但是我国主要工业门类的制造业发展水平还普遍比国际落后5至10年,有的甚至落后20至30年”。当一个区域本身的产业发展相对较弱时,能够提供给高职院校学生的指导和实践平台就会比较弱,从而影响到工匠精神的培育。反观德国,其职业教育最大的特点就是双元制,学生接受培训的过程是在工厂企业和职业学校进行的,并且这种教育模式又是以企业培训为主。所以,德国一流的制造业和双元制职教模式的结合,塑造了德国高水平的职业教育。

事情已过去39年,中国人早已满世界跑,农民出国当老外,打工、经商、旅游已不是新鲜事,农民的孩子出国留学也多得是。当涂已是全国百强县之一,全国精神文明先进城区。我2010年曾到当涂看看,去年县里又来电话了:“通高铁啦,你来呀!”我从上海到当涂站下车后,四周变化如此之大,居然让我完全没方向!

当年的团县委干事、现在已从县政协主席岗位上退下来的赵皖生是我的老友,叙起那年接待英国人的事,我们开怀大笑。皖生说,现在每年大批外国人到当涂来是家常便饭,县里有四、五星宾馆,乡里有度假村,农民家家有成套煤卫,好多村官是大学生,外国人想住下来,何须像当年那么费劲?不过,正因为那是“首次”,还被《当涂县志》记下了一笔。我想,如果皮德梯尔先生再来,也许会问农民:为什么变化这么大这么快?农民会直白地说:改革开放呗,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呀,奔小康呀!那位红衣女士也许会问:“你们青壮年都进城了,老人孩子怎么办?要保护环境,经济发展怎么办?办合作社,不是又搞集体了吗?”哈哈,放心,我们会给出新的答案。

(编辑 韦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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