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领导干部-钱信忠、张之强、白希清、李钟勋、赵林、郭少军论文

六位领导干部
——钱信忠、张之强、白希清、李钟勋、赵林、郭少军

韩小蕙

前面说过,在1966年以前,协和大院有两大拨住户,一是16栋小洋楼里面的专家教授,第二部分即新中国成立后搬进来的干部们。这些由接管协和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转业下来的干部,从军级到排级,一律入住军队自己盖的四层公寓楼(俗称“新楼”)和三排平房,一直到“文革”前,对教授小楼秋毫无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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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钱信忠 (1911—2009)

大院干部中,官最大者是前卫生部长钱信忠,一大家子人住在5号楼一层,房间其实也不多,直到1966年才搬走。(详见本书第十二章《三十朵金花(上)》)

二 张之强(1915—2005)

在协和大院,除了钱信忠部长,最大的官就是张之强了,人皆称“张政委”。他虽然出身北方农家,却是当时解放军内比较稀少的知识分子干部,而且北平师范大学肄业,算是大知识分子。他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在陕甘宁边区、豫西军分区、晋冀鲁豫军区等地战斗过,1948年担任豫陕鄂军政大学教育长,1949年任二野军政大学第一纵队政委。新中国成立后,他就受命来主政军管协和的这支部队,1951年任中国协和医学院军代表、政委,1958年起担任中国医学科学院党委第一书记。1965年上调到国家卫生部任政治部主任,十年后升任副部长。2005年在90岁上去世,高寿,寿终正寝。

左边是教授洋楼的后小院,右边那红色楼房即干部们居住的“新楼” 韩方生 摄

这么大的官儿,人可挺好,有水平,没什么架子。我还记得小时候跟着父亲去他家,大人们谈话,我就和张政委的女儿在地毯上滚来滚去,张伯伯也没干预,还笑呵呵地看着我们疯。他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姐姐张NN是1968届老高一的,小姐姐张XN是1967届老初二的,男孩张XG大我一岁,身体不太好,有点弱。三个孩子虽然都是高干子女,但一点都没有狂傲跋扈之气,女孩不娇,男孩不淘,就跟普通干部的孩子一样朴实、纯粹,全靠自己的努力学习争上进。可惜后来张政委上调到卫生部,他们家也搬走了,从此再无联系,不知他们仨各自的人生走上了什么道路,发展得好不好?

我家搬到新楼302室后,就和赵林伯伯家成了同楼层的邻居,他家是301室,他的第六个儿子胡XJ是我中学同班同学。那时,他和夫人许阿姨都还健在,赵林伯伯个子高高,清瘦,轻易不出门、不说话;许阿姨稍胖,家里的一应事情全是她出来打点。俩人都是老干部,真正跟日本鬼子打死仗、从血里火里拼过来的“三八式老革命”。我上小学时就听说过,赵林伯伯年轻时极为骁勇能干,18岁就当了县长,是八路军《敌后武工队》主角魏强那样的英雄人物——当时我们的儿童读物就是 《敌后武工队》《铁道游击队》等等,男孩女孩都爱看。大院的大人孩子们说起赵林来,都是“啧啧”的,极为佩服和向往。

美国核管会(NRC)2018年9月17日宣布批准为印第安角2号和3号机组换发运行许可证,允许这两台机组延寿20年,即可分别运行至2024年4月30日和2025年4月30日。

彼时,距离新中国成立才14个月,距中国人民解放军接管协和还不到一年时间——那时候,共产党的干部真有威望啊,差不多是登高一呼,应者云集!

阿囡笑道:“七爷写得好,我正是要这样说。就是起头那几个字不好,你把它改了罢。”燕西道:“这是外国人写信的规矩,无论写信给谁,前面都得加上一个亲爱的。”阿囡道:“我又不是外国人,他也不是外国人,我学外国人作什么?”燕西笑道:“我就是这样写,你不合意,就请别人写罢。”阿囡道:“就请你念完了再说罢。”燕西于是又笑着念道:因为这个缘故,我久在北京是很不放心的,我打算今年九、十月里,一定到上海来。

共和国前卫生部长 钱信忠

首任中国医学科学院党委书记 张之强

三 白希清(1904—1997)

白希清教授书记更是协和大院的一位传奇人物。我之所以称他为 “教授书记”,是因为在当时的年代,像他这种又红又专的高级别革干,实属凤毛麟角——他是中国医学科学院第一位专家型的党委书记,哦,是真正的专家,地地道道英国留学而后海归的著名病理学家,绝非贴牌的“业余”或“同等学历”之类。

说来他还是满族人,真正的正黄旗贵族后裔,1904年生于辽宁省沈阳市新民县。不过这个“八旗子弟”,从小就显示出与其他“旗二代”不同的贵气,特别爱学习,各科成绩都很优秀。1921年他从家乡新民县文会中学毕业后,考入奉天医科专门学校,更加如饥似渴地求学,广泛涉猎各科医学知识,1930年以优异成绩获取医学学士学位,并留校任病理学助教。1931年奉天医专送他到北京协和医学院病理学系进修,从此与“协和”结下了不解之缘。

两年后,由于学习成绩突出,协和又选派他赴英国,入格拉斯哥大学皇家医学院及理茨病理学研究所进修病理学。出国后,在名师的指点下,他的接触面宽了,眼界也大大拓展开了,更看到人类的无限以及医学的广阔无边。又经过两年的刻苦钻研,做了大量的病理实验,他终于独立解剖出完整的人体肾单位,并就此项目的研究过程及结果写成论文,发表在英国著名的《解剖学》杂志上。这一“完整肾”的解剖成功,在当时欧洲医学界亦是一大突破,因此,这位远远来自东方、来自中国满族的好学青年实习生,被权威的英国病理学会遴选为正式会员,这是非常大的成功,也是无尚高的荣誉。

“文革”一开始,烈火就烧到他头上,说他是“叛徒”——那时代浑不讲理,只要是被捕过的,都无一例外被打成“叛徒”。何况赵林还有“通天问题”:他在1940年抗战最艰苦的年代,曾与孙兆寰是生死战友,当时环境之残酷是今人难以想象的,夜间在老百姓家打通腿睡一觉,白天在青纱帐里挖个够大的坑,一躲十来天的时候都有过,多少战友就牺牲在身边!新中国成立后,担任一机部部长的黄敬把孙兆寰调去当副手,黄敬1958年就病逝了,“文革”中造反派为了“比赛更革命”,黄敬不在了就狠整孙兆寰,孙的妻子许某出于恐惧,胡乱揭发自己丈夫,在内外双重压力下,孙兆寰心脏病发而猝然离世!赵林由此深受株连,从“文革”始“挂”到“文革”终,一直审查、审查、审查。好在赵林伯伯坚信毛泽东思想,坚信日后一定能平反昭雪,没有去自杀,终于熬到了被“解放”,但从此他的话更少了。

1935年5月,白希清从英国载誉归来。回国后直奔北平协和,担任了协和医学院病理学讲师。1942年又回到家乡沈阳,受聘担任盛京医科大学病理学教授。在这期间,他曾发表论文20余篇,对推动中国病理学的发展做出了一己的最大贡献,受到中国医学界的广泛关注和称赞。

中国医学科学院前党委书记 白希清

1945年终于来了,中国人民熬到了抗战胜利,日本投降。这一年也是白希清一生中具有重要转折意义的年份——经林枫和焦若愚介绍,他参加了革命队伍,不久加入中国共产党,并先后担任沈阳市人民政府市长、中苏友好协会会长等职。1946年初,受命任中共中央东北局创办的东北公学校长,后又担任东北大学副校长。在解放战争的硝烟炮火中,白副校长一直号召全校300多名师生“坚决跟着共产党走”!为使学生们尽快成长为东北解放区的骨干力量,还组织他们接触实际,下乡参加土地改革和遣送日侨等革命活动。

1947年白希清又奉命调往东北行政委员会,任卫生委员会副主任,翌年任东北人民政府卫生部副部长,在这两个可以说是他的专业本行里,白副部长充分发挥了自己在病理学和管理学方面的组织才能,曾组织防疫队伍深入疫区,为消灭东北的鼠疫作出了贡献。朝鲜战争期间,他对美帝国主义发动的细菌战作了深入研究,1952年率领反细菌战代表团参加了在维也纳举行的“世界和平大会”,揭露细菌战的罪行,打击了美帝的嚣张气焰。1953年率中华医学会代表团出席 “世界人民卫生与健康大会”,当选为常务理事。

1954年,白希清伯伯被调到北京,从此的工作岗位就再也没离开首都,先任中央卫生研究院副院长,后任中国医学科学院副院长、党委副书记、党委书记。他一家人就是此时住进协和大院的。

本来按照他的专家身份,当然是可以住进教授小楼的,但他自觉地搬进了干部住的新楼,住在北门二层的一个三居室里,家里有好几个孩子,出出进进一大家子,人口不少。当时大院人都习惯叫他“白院长”而非“白书记”。1960年我们家搬进大院后,小小年纪的我,很快就认识他了:不算老,个子不高,皮肤很白,头发是黑的不过不多,眉眼细细的,看人时带着微微的笑意,总觉得他有点像梅兰芳梅大师。身为医科院领导,有着那么多专业的和革命的经历,但他做人很低调,从没见过他在大院里咋呼,连说话都很少,声音也低,走路亦是静静的似乎连脚步声都没有,就是那么一个文质彬彬的人。新楼里的一个大孩子也留有这印象,后来在一篇回忆文章中说:“记得白家爱吃大白菜,门厅里经常顺着墙根儿整齐码放着不少整棵白菜,还都用报纸细心包好、盖好。生活精细认真程度,由此可见一斑。”现在我琢磨过来了,这细节之所以给他留下这么深的印象,是因为当时在整座干部楼中,再没有第二家是如此行事的,一般各家也都买冬储大白菜,但也就码放在门口,上面盖块塑料布就算完事大吉。而白家的如此精细认真,实际上是不经意间体现出了医学家特有的专业素养,那是白院长早年在病理实验室培养出来的!

盛京医科大学早期毕业生白希清(左一)、刘国伦、李宝实、吴执中、吴英恺五位教授,晚年欢聚畅叙

“文革”前,也许是我们年纪小,也许是当时没现在这种重视教育的社会氛围,记得各家各户的大人们都不怎么管孩子,更绝少与孩子们交流。故此,我完全没有从父亲口中听到过白希清伯伯的什么故事,不知他做过什么重要贡献。只是在今天,读过资料之后,才得知当年白院长调入医科院以后,在卫生部与国家科委领导下,参加并组织医学科学家及有关科学家,制定了我国 “医学科学12年远景规划”。在他的主持下,组建了一系列综合和专科医院、基础和专业研究所,培养了大批医学业务骨干和学术带头人,使医科院的学术研究和科研工作,取得了引人瞩目的成果。

1971年,医科院遵照周总理的指示,组织人力总结新中国成立后17年的科研成果。被审查过关的革命干部白希清,被批准参加了 《医科院主要研究成果报告》74项和《各省、市、自治区医学成果汇编》92项的分析、研究对比和审定工作。

“文革”结束后,1979年,已75岁高龄的白希清伯伯担任了中华医学会会长和党组书记,病理学会主任委员,肿瘤学会名誉主任委员等。在他的主持下,中华医学会组织的学术会议逐渐增多,各种专科医学杂志从十几种增至几十种,质量不断提高。这期间他还率中国医务工作者代表团赴法国、丹麦、挪威等国访问,进行学术交流。他还主动组织随行人员将《美国医学会》杂志中的精华文章译成中文,编印成册带回国内,供我国医学界学习参考。

1987年,83岁的白希清教授亲自组织我国病理学专家编写《病理学》,为中国病理科学奠定了坚实的医疗理论基础,该书成为中国医学院校有关病理学理论知识的重要教科书,一直到今天还在用。

白希清伯伯一直活到93岁,直到生命的终点都一直在工作,工作,工作。最后是在1997年暮春离开的,那时,我们协和大院的槐花开得正盛,清风徐来,满院子都是沁人心脾的甜香……

3.1.6 防护不严格 检查和处置性病患者时没穿工作服,戴手套,尤其有皮肤损伤时消毒不严格。性病患者用过的注射器或内窥镜等,如消毒不彻底易造成传染。医源性损伤是在为性病患者注射、换药、手术或检查时带有病原体的器械误伤操作者,容易造成医务人员的自身感染。

我不知道张政委率领着他的文化不高的部队,是怎么一步一步争取人心,做通这些大知识分子工作的?但我看到了两份电文,是1950年12月17日由北京协和医学院发出的,九百余名师生员工签了名。一是致中国出席联合国代表伍修权的,表示完全拥护他在安理会上的正义发言:“我们完全拥护你在联合国安理会上的发言。你义正词严地向全世界表达了全中国人民对于美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控诉,彻底揭露了美帝国主义的侵略阴谋……”二是痛斥奥斯汀的无耻谰言:“美帝国主义代言人、战争贩子奥斯汀,于11月28日在安理会上发表荒谬言论,无耻地把美帝国主义对中国的文化侵略称为对中国人民的‘友谊’,并把协和医学院作为例证之一。我们协和医学院师生员工闻此同声愤慨,坚决反对这个诬蔑。协和对中国人民能有所贡献,完全是优秀的中国人民努力的结果,绝不是什么美帝国主义的‘恩赐’。奥斯汀之流的无耻谰言是欺骗不了我们的!……”签名者有11页之多,住在协和大院里的大医生有:李宗恩、聂毓禅、李克鸿、林巧稚、胡正祥、谢少文、张鋆、邓家栋、张安、李铭新、金荫昌、裘祖源、梁植权、唐冀雪、胡懋华、劳远琇、谷铣之、冯传宜、吴德诚、费立民、吴蔚然、黄伍琼、张乃铮……

李钟勋伯伯和邵华阿姨

四 李钟勋(1915—2005)前中国医学科学院党委副书记

李钟勋伯伯是医科院党委副书记,但大院人还是习惯按他在军队中的老职务称“李政委”,在“文革”前也算是不小的官了。他中等偏胖,脾气超好,和蔼可亲,一副弥勒佛的福相。他果然就有6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特别是大女儿,是中央芭蕾舞团的舞蹈演员,不仅使大院人艳羡,也在我们那一大片街区里名声大盛,超过李伯伯。(详见本书第十三章《三十朵金花(下)》)

五 赵林(1918—2009)前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仪器医疗器械研究所党委书记兼修配厂厂长

要说当时老协和的工作也是真艰难:医院里净是国内外闻名的大医名医,张口、闭口皆英语,查房、病历全英文;而且协和的资产全部是美国洛克菲勒家族的,培养、教育、训练全部是美式的,这种文化精神已融化在血液中,很难切割。要用一支文化水平不高、刚放下枪杆子不久的部队去管理和改造这些医务人员,你说怎么办?

(2)从初投资和运行费用来看,加装中间换热器的地下水源热泵系统和空气源热泵相比,在初投资上增加了136%,在运行费用上也增加6.3%,因此,对于家用中央空调采用加装中间换热器的地下水源热泵系统在经济上是不合适的。

2.作业方式及移植密度。以垄作为宜,垄宽60cm。培育2年生大苗,株距30cm,每公顷移植5.5万株左右。培育3年生大苗,株距40cm,每公顷移植4.2万株左右。

赵林姓胡,族谱上的名字为“胡继全”,学名胡晓农,老家在山东省长清县距离赵官镇不远的大胡庄。自小就是当地有名的神童,在镇完全小学就读时,因为家贫,要在学校挑水、劈柴、烧火供全校师生喝开水,还要扫院子、给上下课打钟……可是回回考试第一名。高小毕业后就参加了革命,显示出超强的工作能力,在泰西县五区工作时,只用了不到8个月时间,就发展了一百多名共产党员,因而在不满21岁上就被提拔到县委,担任了中共泰西县委组织部长。

小芹姐姐的爷爷胡传营是大胡庄村长,清末还当过“大刀会”小头目,具有强烈的爱国思想,曾拥护“扶清灭洋”。到了抗日战争一开始,胡爷爷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家里成了八路军地下交通站,人称 “抗战迷”,经常冒着生命危险给八路军送信,有一次送了一封鸡毛信挽救下两个连的人命,立了大功,被记入《地方志》。新中国成立后担任地方上的参议员,相当于地委级别干部。

胡晓农担任泰西县委组织部长期间,该县是冀鲁豫边区发展壮大中共党组织工作最出色的县,因此在1940—1942年日寇大扫荡期间,遭受到极为残忍的 “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的重点扫荡,别说普通党员,很多领导干部都叛变投降了。在一次扫荡中,胡晓农和很多群众一起遭逮捕,不幸被一个叛徒指认出来,那叛徒曾接受过他对中共党员进行培训,因而说他一定是中共干部,但幸亏不知他是组织部部长,否则绝对就被鬼子刺刀挑了!6个月的严刑拷打逼供,胡晓农宁死也没吐露出真相,他手上掌握的全县组织系统的中共党员名单,一个也没泄露,中共泰西县党组织始终保护完好,为此,冀鲁豫边区的老战友们都非常敬佩他。后来,党组织派武工队将他营救出来,转移到昆吾县工作,为了隐蔽改名赵林,“赵”显然来自家乡赵官镇。

抗日战争结束后,赵林投身解放战争。小芹姐姐出生时,他正带着独立团与国民党最后拼搏,许阿姨则在后方带着妇女们做军鞋、送军粮,不断配合前方的战事。女儿生下来,虽然是他们存活下来的第一个孩子,也都是跟别的同志一样,送去寄养在老百姓家,直到朝鲜战争打到三八线,开始“谈谈、打打”,待命部队明确不再派往朝鲜前线以后,才将小芹姐姐接到平原军区大院,算是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

近年,我终于从赵家最大的女儿赵小芹姐姐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应该是最可靠的(有关这位小芹姐姐的传奇,详见本书第十四章《大孩子们》):

从上面赵林的军装照可以看到,当时的赵林伯伯多帅啊!那时中国人民解放军是官兵不分级别,穿一样的军装,佩戴着同样的棉布印制胸章,上面有部队番号、姓名、年代。当时共产党干部一律实行供给制,小芹姐姐清楚记得妈妈的一位战友在《回忆录》中写过,1949年进城后,每个干部的孩子每月发给15斤小米,后来不断改善,陆续增加了保姆费、喂奶费……

临去世前的晚年里,赵林伯伯依然保持着瘦削而挺直的身躯,更是足不出户,不言不语,我都几乎想不起来他说话是什么样子的了?他拾起了少年时就喜爱的传统诗词,练习书法,写一幅楷书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去参加卫生部书法展还获得了第二奖。八十岁时还到法国女儿家去探亲小住。许阿姨也是不招灾不惹祸的,尽量不吭声地度日,跟我们所有人见面都和蔼可亲地笑,然后便急急忙忙回自己的301室去了。可堪安慰的是,这一对老革命夫妇最后“走”得都还好,安安静静并干干净净地去了,没受什么罪,是少数享受到人间“五福”之一“善终”的福人。

我们小时候都爱看的小人书《敌后武工队》《铁道游击队》 资料图片

十二月的犀()城,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像一个个肆意嬉闹的精灵,落在琉璃瓦屋顶、干枯的树枝头、红色圆筒信箱……给整个犀城铺上了厚厚的绒毛毯。

随部队接管协和医院之后,赵家从总后大院搬进协和大院,从此就在新楼301室扎下根。按照上级命令,赵林带人从美国人手里,接收了老协和医院修配厂及全部仪器、器械,成立了“物资保证部”,他的职务名称叫“协理员”。那时正是赵林年富力强的时候,这位老革命再用过去在农村和军队中的“作派”工作,当然就太“年轻气盛”了,于是他就被“运动”了一下子,从此谨小慎微。后来“物资保证部”发展为中国医学科学院仪器所,赵林出任该所党委书记,一直到“文革”爆发。

六 郭少军(1923— )前中国医学科学院基础所党委书记

郭少军伯伯今年95岁了,目前在我们协和大院老寿星里排名第一。大院人每天都能看到他挺着笔直的腰板,迈着稳稳的步子,出大院门,走步。你知道,我们外交部街胡同对面就是协和医院,胡同口已经被各色喧闹杂乱的小饭馆、各色看病拥挤的人群、各色拉人住宿的贩子们,以及不时驶来的汽车、摩托车、自行车……挤得满满当当,混乱不堪,连我走得都头大,只想赶快逃离。所以,我每次看到郭伯伯往外走,都竭力劝他回去,就在大院里走走得了。可是他一边笑着点头,一边紧着往外走,还不让保姆跟着。他的思维敏捷着呢,脑子比年轻人转得都快,真是神了!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郭伯伯自己更是连想都从未敢想过——因为早在20世纪50年代初,他刚三十多岁时候,医生就断言他只有3--5年生命了,那是他从朝鲜战场直接送回到北京协和医院时,病历上写的是“重症风湿性心脏病,二尖瓣及主动脉瓣膜严重狭窄,闭锁不全”。当时新中国的心脏科尚属空白,大夫对此束手无策,故将此病称为“不治之症”,连专家也以为他快不行了。

谁知,他竟然比在场的医生护士们都活得长!

能安然度过九十余年,比所有其他健康人都棒,这跟郭伯伯的心态有关,或者干脆说是健康心态决定了他的健康。他看得开,一点儿也没被死亡吓倒和压垮;但也从此小心翼翼地对付疾病,把它当作生活中的一个重要伙伴,每天都不忘跟它打打太极,聊聊大天。聊什么呢?告诉它今天我在所里善待XX专家了,我为XX教授争取到一笔经费了,我为XX研究员申报奖项了……他当党委书记的医科院基础所,名腕儿云集:谢少文、何观清、梁植权、李士谔、金荫昌、薛社普、吴冠云,等等,等等,一百多人呢,这可都是中国医学科研界的顶尖人物啊,新中国的发展得靠他们呢!

郭伯伯自己是河北农村里出来的 “八路”,但他对所里的这些大专家教授乃至一般的知识分子,都很敬重很友善,所以他的口碑很好,大小知识分子们都不“怕”他,能把他当朋友(连我也不怕他,从我还是孩子时就不怕他,他对我们孩子们也慈眉善目,我对他一直是尊敬有加)。郭伯伯自己对文化也耿耿追求,读书写作,给报刊投稿,还出版过一本抗日战争故事书呢。1984年离休后,又练起了书法,也学了绘画,后来都练得相当可以,直到现在还有人上门求字呢。

95岁的郭少军伯伯与91岁的我老妈坐在一起晒太阳,2018年3月摄于协和大院中央花坛 韩小蕙摄

郭伯伯还有一福,即贤内助王秀珍阿姨虽然多年来身体不太好,但也还一直爽爽利利地陪伴着他。王阿姨是家里的主管,好脾气,爱说话,想得开,也像郭伯伯一样大处着眼、小处谨慎地对付着疾病,所以维持得特好,我经常看见她饭后散步,连午饭后都坚持在院子里走几圈,从不犯懒,从不懈怠,真正是生命在于运动啊。

那年郭伯伯88岁米寿时,我遵照老妈的心愿,给他老人家送了一盆蝴蝶兰。花随人意,那花被郭伯伯和王阿姨养得风生水起,一连好几年都开花,盛开,喜得老俩口一见了我就夸说此花,高兴之情溢于言表。而我呢,也用另一种眼光看着他们,因为我才知道,原来在我眼里文质彬彬的郭伯伯,当年竟然是打鬼子的“八路军、武工队”(电影《地道战》的台词):郭伯伯15岁就参加抗日了,19岁已经当上中共河北省河间县三区区委书记、区游击队政委。他与王阿姨的恋情,竟然产生于躲避日伪清剿的“蛤蟆坑”里。请看郭伯伯的文章:

一天,我在西刘庄工作了大半夜,转移到樊庄时已近拂晓,再进村里恐暴露目标,就悄悄溜进住在村外三间土坯屋的王干事家隐蔽一天,晚上再出去工作。可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一躺在炕上,即时进入梦乡。

梦中突然被人推醒:“快!鬼子包围啦!”钟妮儿(王阿姨小名)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跑。我从朦胧中一下清醒过来:“你家没地道,往哪里跑?”正感到万劫不复的当儿,她把我拉进做饭用的那个小棚里,令我把那口大铁锅掀开,她拿掉锅底下四块砖头。“哇!原来是……”话没说完,她就把我一把推了下去,自己也跟着跳下。姐姐为我们盖上洞口,作好伪装。

我俩无奈地等待着敌人的动静。一会儿,果然有人进来,吵吵嚷嚷,敲敲打打,这是敌人搜索地道的惯用办法。此时此刻我们只好听天由命,钟妮儿扑到我怀里,我左手抱住她,右手掏出我的“勃朗宁”手枪,嘴上安慰她,心里却作好了最后一拼的准备。上面敲得越响,我们抱得越紧。两颗心都在咚咚地跳着。

待到地面上悄无声息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意识到我俩还在紧紧地抱着,我似有触电的异样,全身酥酥的,心在狂跳。但又似乎升华着爱意和激情。当姐姐来喊我们出洞,我俩仍恋恋不舍。

据了解,同日开通的青盐铁路,北起青岛,南至江苏盐城,全长428公里,不仅结束了沂蒙革命老区不通高铁的历史,同时也将青岛港、董家口港、岚山港、连云港等六大港口连为一体。

哇塞,原来从小到大看过那么多抗日故事,结果,八路军英雄就在自己身边呐!郭少军伯伯和王秀珍阿姨也太低调了,他们从来也没跟人提起过,说来我还采访过郭伯伯呢,他也没跟我提起自己当年的光荣历史,这跟那些编造伪业绩自吹自擂的奸佞小人,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

虽然PHEV的购买价格较传统轿车和混合动力轿车略高(目前约为1.2倍),但由于外接电池的高容量、制动能量回收等新技术的应用,使得车辆在城区内行驶可以基本实现零排放,燃油经济性也比普通汽车提高了2~5倍。

几十年来,我们一家都跟郭家走得很近。他家的大女儿郭XF姐姐是1966届老高三,是外语学院附中的尖子生,我小时候就听说她立志终身搞外语,当翻译,可惜被“文革”斩断了美梦。郭伯伯的二女儿郭XR是1967届老初二,是我的好朋友,有一段时间我俩天天晚上一起走路,天南海北地聊天,交流各种人生感慨。郭家老三郭XY是男孩,比我大一岁,1969届初中生,是我小哥的同班同学,从小就很优秀,表现为有思想、不盲从,从不跟着别的男孩儿浑闹,自己认为该做什么才做什么,后来去了东北兵团,又随着返城知青回到北京,据说创业做得不错。就连我们的孩子都是一起出生一起长大的,现在这几个80后男孩儿女孩儿也都长大了,有的上了大学,有的出了国,这是协和大院的“院三代”了,衷心期盼他们比我们有作为,一代胜过一代!

北辰教堂不仅在教牧人员内部组织对十九大精神、党的宗教方针政策、《宗教事务条例》等法律法规的学习,更通过“北辰教堂宣传文化走廊”、一年一次的“爱国爱教、遵纪守法”宣传周等活动,对广大信众进行宣传教育,教导广大信众,做爱国爱教、知法守法的好公民。

本章引用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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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百度百科

在实际应用中,核方法的实施存在以下问题:只有选取合适的核函数才能提高原始数据的线性可分性。其次,找到合适的核函数将原始数据映射到高维空间时容易陷入“维数灾难”。为解决上面问题,本文将核空间中的内积函数转化为非线性映射核函数。本文采用表达式为K(x,y)=(1+xTy)d的多项式核函数。当多项式空间H的维数nH=nd,如果在H中进行内积运算,当n和d都很大时,空间H的维数会相当大,在H中进行内积运算将会引起“维数灾难”,因此具体实验时参数d取1。具体算法如下:

2,郭少军著《我们在地下战斗》

韩小蕙 光明日报社原领衔编辑。中国作协全委会委员。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南开大学文学院兼职教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出版《韩小蕙散文代表作》等三十部作品集。主编出版历年《中国散文精选》等六十四部散文合集。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三八优秀个人、新闻界最高荣誉韬奋新闻奖等。曾获首届中国女性文学奖,首届中华文学选刊奖,首届郭沫若、冰心散文奖,以及老舍散文奖、北京文学奖、上海文学奖等。有作品被译往美、韩、匈牙利等。2003年应邀进入美国国会图书馆,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首位在该馆演讲的作家和编辑,并荣获美国国会参议员“推动中美文化交流奖”暨旧金山市政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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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位领导干部-钱信忠、张之强、白希清、李钟勋、赵林、郭少军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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