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女》中的厌女症情结论文_ 卫懿嘉

《砂女》中的厌女症情结论文_ 卫懿嘉

摘要:随着人类自身和社会发展,在面对性别关系时,存在着严重的厌女症倾向。主要表现为男性主体对女性客体的蔑视与贬抑。女性深受“女性气质”的约束,同时男性也受“男性气质”的毒害。本文结合上野千鹤子“厌女症”和波伏娃“第二性”的理论研究,通过分析《砂女》中男女主人公的形象,来探究安部公房作为男性作家对女性的厌女症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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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安部公房 砂女 厌女症

在性别二元制的性别秩序里,深植于核心位置的便是厌女症(misogyny)。在这个秩序之下,无论男人女人,都无法逃脱厌女症的笼罩。其表现形式在男女身上并不对称,在男性身上表现为“女性蔑视”,在女人身上表现为“自我厌恶”。“厌女症”是一种广泛存在于文学、艺术、现实和种种意识形态表现形式之中的病症,它的成因非常复杂。上野千鹤子和波伏娃都是女权运动的代表,借鉴其理论与实践成果来分析安部公房的经典之作《砂女》,通过分析文本中的仁木顺平和砂女的形象来探究作品中的厌女症情结。

一、关于《砂女》

安部公房的《砂女》于1962年发表在日本新潮社杂志上,先后被译成多国文字,在欧美各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曾获日本读卖文学奖和法国最优秀的外国文学奖,其同名小说改编电影获1964年戛纳国际电影节特别奖,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砂女》描写了一个名叫仁木顺平的中学教师失踪的故事。仁木利用休假去海边采集沙地上的昆虫标本,由于错过回城的车,在村民的欺骗下,用绳梯将他送进一个寡妇居住的沙穴,迫使他们“同居”。当他发现自己深陷囹圄后便一次次试图逃脱,结果都失败了,每天被迫与沙穴中的女人一起清除流沙,但他并没有放弃逃跑的愿望。一天,偶然在屋后的沙洞里发现了一汪清澈透明的水,这使他兴奋不已。为了取水,他发明了一个屯水装置。在与女人共处的岁月里,他渐渐适应了砂穴中的生活,并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怀疑。数月后,女人因宫外孕被送往医院,忙乱中绳梯被遗忘在了洞口,男人轻而易举地爬出了洞穴,可是他决定留下来,渴望把屯水装置告诉村里人。逃亡被无限期延搁,七年后,因生死不明,依据民法,男人被宣告失踪,户籍被注销。故事虚构的非常荒诞,却真实地展示了人类生存的孤独与迷茫。

二、男性主体的他者化—砂女形象

安部公房创作的《砂女》可以领悟到父权制社会下男性对女性的蔑视以及女性的自我厌恶。通读全篇,以男性的逃跑失踪为主线来叙述生存的荒诞,反而作者以《砂女》为题,别有用心。生活在城市中的仁木,每次与妻子性交,都要戴上橡胶制品,称呼妻子为“那个人”,对女性是极大的蔑视。尚不知存在着麦比乌斯圈圈,从麻木迷茫的城市生活中走出,被迫与寡妇同居在需要重复清扫流沙的沙洞中,又进入一个虚构荒诞的空间。仁木心中狐疑万分,但是面对重复的清沙工作,心中直叹活着就是为了清沙啊,砂女却以“爱乡精神”回复他。到了第二天醒来,收拾东西准备悄悄离开沙洞,却意外地发现通向外边的绳梯不复存在,便叫醒砂女解释情况,她只是以沉默应答。仁木才明白砂女和村民沆瀣一气,使用阴谋诡计强留他充当清沙劳动力。发现被命名为“希望”的屯水装置,当他有机会逃跑时,却没有逃跑的心思。

安部公房塑造的砂女形象,刚出场便以寡妇自居,孑然一身生活在需要重复清沙的沙洞中,受到村民的监视和仁木的百般折磨,以沉默和顺从来回应,缺少女性主体性,被当为他者来对待。“他者”这一术语,砂女完全丧失了自身的主体意识,只是在不断地清沙中麻木度日,任凭村民和仁木的摆布,沦落成男性主体的他者化,没有独立意识,不能称之为一个独立的人,更不会奢求获取自身的权益,最终因宫外孕被抬离沙洞,结束悲惨的命运。砂女身上给我们留有太多的启发,不能由男性和社会环境所定义,失去自我成为附庸,而是具有清醒的认知,男女只有生理的差别,其他一切平等。

三、自我主体确立的焦虑—仁木顺平形象

仁木顺平生活中作为丈夫,在工作中作为教师,都没有存在感,无法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他因患有精神性性病,被妻子嫌弃,行夫妻之事时必须戴橡胶制品,无法自由地进行性欲的释放。在工作中,对教师这一职业充满消极的态度,认为学生是流水,留下来的只有教师。同事之间人情冷漠,看人笑话,无法得到男权社会的认可,便把自己建功立业的伟大功绩寄托到斑蝥虫身上,于是为了寻找新物种便利用休假时间,没有告知任何人,只身一人来到沙漠中。意料之外,被骗入沙洞中与寡妇同居。仁木在沙洞中与砂女接触并发生了性行为,直到女人怀孕后,仁木的心性与刚开始想要逃离的情绪又不同了起来。仁木由于女人宫外孕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村民们忘收起来的绳梯,这个当时他绞尽脑汁日夜期盼的用来逃出生天的工具。但也就在同一天,他的储水装置研发成功了。面对这个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逃生机会,竟一反常态,选择了继续留在沙洞内。

仁木在沙洞中的屈服与反抗,把最大的责任归结到砂女身上,对砂女进行蔑视与贬抑。本身就是一个施害者,却反而以受害者自居,更加深了对女性的厌恶。仁木至始至终都在追求自身的存在感,自身主体的确立,却处处碰壁,极度焦虑与反抗。男性的价值始终由男权社会决定,迫切要得到社会的认可与支持,建立男性社会性欲望,使女性自然处于客体和被忽略的地步。从社会性别研究视角出发,认为“厌女症”恰恰暴露了男性的不自信和身份认同的危机。仁木在家庭生活中受到歧视,把彰显男性气质的愿望寄托到工作上。作为一名中学教师,对职业没有清楚的定位,同事之间又勾心斗角,人情冷漠。在城市生活中毫无存在感,把扬名立业的机会寄托到新物种斑蝥虫身上,十分荒诞。生活非常压抑,担心有损自己的男子汉形象而不愿,只身一人来到沙漠中去寻找新物种。男性对女性的厌恶来自他们内心对女性的恐惧,是男性自我反思、自我质疑和自我否定的变相表达。“厌女症”愈盛行,就愈预示着男性身份危机时代的到来。仁木因不满沙洞中重复的清沙工作,想方设法去逃跑,却以失败告终。村里设有瞭望塔,人的一举一动受到监视,没有私密空间。男女之事被当众公开愚弄,失去做人的尊严。瞭望塔象征威严的父权制,砂女和仁木备受摧残。仁木作为男性同性社会的一员,无法彰显男性气质,自我主体无法确立。厌女症背后隐藏着男性巨大的身份危机,不仅女性受摧残,而且男性也深受其害。

结语

安部公房《砂女》发表于1962年,正值日本60年代,人类物质文明极度丰富,对性的关注与探讨越来越多。发起了挑战传统性观念和性道德的社会思想和社会运动,在性行为上完全抛弃传统道德观念约束的主张和实践。随着时代的发展,女性主义思想也与时俱进、推陈出新,形成了诸多的思想流派,如激进女性主义、自由主义女性主义、生态环境女性主义、多元文化女性主义等。如今,女性主义发展到后现代时期颇具颠覆性,随着私有制的发展,出现了父权制社会,男人与女人并非对等的一对。男人处于性欲望的主体,女人处于性欲望的客体。安部公房的《砂女》,以男性视角来描写女性对男性的异化影响,把男性的异化归结到女性的责任,是极其的厌女症表现,其实质是男性主体无法确立的恐惧与焦虑。上野千鹤子提出“厌女症”这一术语,能为我们提供一种观察理解社会的新的视角,让我们重新审视我们呼吸生存于其中的文化环境,能够是我们对厌女症现象更为警醒,并进一步去思考如何走出厌女症。

参考文献

[1]安部公房.砂女[M]杨炳辰,王建新译.浙江文艺出版社.2003年

[2]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

[3]上野千鹤子.厌女:日本的女性嫌恶[M]王兰译,上海三联书店.2015年版

[4]李小江.女性/性别的学术问题[M]山东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论文作者: 卫懿嘉

论文发表刊物:《城镇建设》2020年1期

论文发表时间:20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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